确然还有个清霏在,可她有恃无恐。她若要死,一堆人跟着完蛋。那晚从江府回去,齐清猗将屋子里的人理了理,一个个的名字都画在了草宣上。 她的清霏有个好歹,她就拉着这些人一起下地狱好了。 “夫人”,江玉枫微变了脸色,语调亦有不善。二人说话是在大厅,他以为齐清猗在陈王府谨慎惯了,不至于祸从口出,没想今日全不似当初。虽府上也算太平,总也还是要防着些隔墙有耳。 齐清猗看他紧张,便换了往日温婉笑意,道:“罢了,我来瞧瞧三妹妹,总得顺了心才走,病的那般重,我怎么顺心?” 这话就是见不着薛凌不走了,江玉枫恐越拖二人越说的没边了去,起身道:“夫人请”,说罢先行至门口。 齐清猗也知此处不便说话,便跟着起了身跟在江玉枫后头,一路走着,回廊僻静处,江玉枫道:“夫人早些回吧,姑娘不在京中”。说着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再拖着不走,估摸着得帮着江府办丧事。” 怜音今日就要死?然齐清猗并不关心这些。她在陈王府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霍家之事还一无所知。听得薛凌不在京中,念及宋沧还在牢里,急道:“她去了哪?” 江玉枫看看左右,见齐清猗这般关心,也是奇怪。他原以为齐清猗巴不得早点和薛凌撇清关系,此时见她不似作假,恐有什么事是江府不知道的,无奈多问了两句。 偏齐清猗又无法明言是为着清霏之故,只能随口编了有事要找她,二人唇枪舌战了半晌,就听见下人来传,说是齐府的三小姐没了。此时,王公公带着宫里的御医还在来江府的路上。 等他来了,齐清猗已经哭晕了过去,御医往怜音手腕上一搭脉,脑袋都懒得摇,直接就翻了白眼。 哎,这事儿赶得。王公公往门外一退,想这陈王妃是不是哭过头了点,这一外室女,不至于啊。后又想想,虽是个外室女,也是齐世言开口认了的。嫁到江府没满月就送了命,这还不就是欺了齐家无人。 那陈王妃哭的惨点也正常。 再看江家的二少爷也是伏在床一侧起不了身,这个情种啊。好在梁丧假甚是长,够他好生歇一阵。 刚好,把霍家的事儿歇过去。 薛凌挑了马匹,她知北城门处的乱象估摸着跟江府脱不了关系,想去问一遭又嫌多事,想立即启程又恐漏了什么,便没跟申屠易赶着走。 将路上吃用备足了后,在临江仙楼下大厅里捡了个正中间的位置,坐了不多时,便有进来的面色凝重,偶尔压低嗓子说一嘴。 薛凌捡了块碎银子,凑过去往桌上一丢,笑笑道:“两位的酒钱我结了,说的什么事与我一道儿听听。” 两人面面相觑,翻身就要走。那会看热闹的是多,但能毫无顾忌乱编排的,也走不到临江仙来。能到这喝完茶的,又不会随便置喙霍家与皇帝的事。而且看薛凌就是个打探消息的,谁也不想拎着脑袋赚哪几两银。 薛凌伸手按住一人,低声道:“你前脚跨出这个门,我立马送你去见官,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北城门是何事,不然咱大狱里头走一遭”。说着偏了些身子,腰间剑柄抵在了人背上。 那人缓缓坐下,招呼着另一人也别走,薛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二再来一屉桃花酥。” 后头小二应声,并没谁瞧出这桌子有何异常。坐着那人只想尽快脱身,低声道:“霍家少爷的头被人扔地上了。” 此事不足为奇,薛凌又不是不知道,只李阿牛能将人头扔在北城门,这有点古怪,她下意识问了句:“你亲眼看见的?” 薛凌本意是问此人是不是亲眼看见李阿牛扔的头,不料此人慌忙中会错了意,还以为薛凌问的是是否亲眼瞧见人头是霍云昇的。赶紧道:“没有,那人自己喊的,说手里拿的是霍家少爷人头,为宫里皇帝办差,喊完跟着从马上跌下来了。” 薛凌笑了一声,回头冲一直盯着这边的申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