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她拉开一条缝,没有很大,至少不能过人。 裴竞序看着那一小条门缝,好笑地问她:“防贼?” 门缝暴露了她今晚的内心防御,她怕裴竞序太过敏锐,胡乱找了个借口道:“万一有露阴癖呢。” “那也是往村医的卫生站走,不该来你这。” 许听晚没法回答,只能问:“你来干什么?怎么还不休息。” “我看你很早就回来了。身体不舒服?”他把小臂撑在在门框上,生怕许听晚做出关门的动作。 “没有。”她侧身,抬手指了指桌子上开着的电脑:“我在整理报告。” “这里信号不好。” “我知道。但是wps可以离线操作。” “我的意思是。你之前打得那几通语音电话我都接到了,没接通是因为信号中断,不是我挂你电话。” 许听晚知道这是信号问题,裴竞序不会莫名其妙挂他电话。 她说:“我知道。你特地过来解释?” 裴竞序‘嗯’了一声,抬了抬手里的褪黑素。 褪黑素软糖撞击塑料瓶身,发出闷闷的声响:“顺带给你送点褪黑素。” “谢谢。”她没有扭捏,实则是经历了一系列事,她确实害怕今晚睡不安稳,褪黑素能辅助入眠,吃一颗好歹能快点入睡。 接过后,裴竞序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记起那条许听晚没发出去的消息,默了一瞬,问她:“你是不是有别的问题要问我?” “没有啊。”她立时否认。 裴竞序点点头:“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找你聊聊。” “聊什么?” 他神情严肃,一点不开玩笑:“聊关于一些交友的话题。” / 许听晚是带着期待让他进屋的。 他说要聊一些交友的话题,不可否认,她的心思往男女交友那方面飞驰而去。 她想,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聊这么一个亲密暧昧带有哲思的话题,两人的关系不得突飞猛进? 她要么探清裴竞序喜欢的类型,要么探清其中一方的心意,总之,都这么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谈心了,她认为今晚,必然可以得出其中一个结论。 屋子里总共就一把旋转椅。 裴竞序还穿着外裤,不方便往床上坐,许听晚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自己则挪到床沿那儿。 裴竞序推着椅背走到床边,坐下,盯着她,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 许听晚见过这种神情,一般谈正事的时候,裴竞序就会以这架势坐在她面前。 她有点紧张,就这么等着裴竞序开口说第一句话。 裴竞序似乎也酝酿了很久,可以看出,为了让这次谈话变得轻松,他尽量缓和眉眼,连语气都温柔了下来。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最近压力很大吗?” “啊?”许听晚被他问得发懵。 “还是遇到了什么不称心的事?” “没有啊。” 许听晚觉得话题不太对劲,充满了莫名其妙。 裴竞序斟酌了一下,尽量把话说得委婉:“我虽然没有立场干涉你交友,但是你哥回南樟前,特地叮嘱我照看你。” 许听晚没懂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但她还是被最后一句话点着了。 什么叫‘你哥回南樟前,特地叮嘱我照看你’。 仿佛他照看自己,完完全全只是出于和许京珩的情意。 今晚在饭桌上累积的风言风语,字字句句扎成一个爆竹,一点就着:“你这么听他的话,干脆你喊他一声‘哥’好了。” 许听晚很少发小脾气,要是有,也是对最亲近的人。 小时候,裴竞序算是她比较亲近的人,所以她有什么脾气,都冲他去了,而前者,早已习惯了她的小毛病,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他总是一如既往地包容她。 这种包容程度,就连栾玉女士见了,都自愧不如。 裴竞序听到她赌气的话,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生气。 “以后有机会喊。我现在在跟你聊正事。” “什么正事。我说了,我跟孔泽是最清白的同学情,是朋友。关于同学情,我想不到有什么需要被干涉的理由。” “我没说孔泽,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朋友。”裴竞序不习惯在背后议论别人,所以说后边这些话的时候,他语气有些不自在:“或许你只是压力太大,想找一个所谓的与众不同的人来相处,又或者是...在这个年纪寻求一些别样的刺激。但是相信我早早,有些人不合适成为朋友,更不适合发展成亲密对象。” 这话有些刺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