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都是讥诮。 他引以为傲的身份,才学,能力,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他只剩下了一个“帝后”的身份,一个要向女帝讨好求欢的角色。 他亲手把康安捧成了女帝,也亲手把自己送入了牢笼,他以为的太平盛世,权臣定邦,不过只处于他的美好幻想里,他喂大的猛虎并不屈从于他的指挥,反而用锋锐的爪垫将他压制而下。 他把康安塑造成了男人,所以他就成了女人。 权势一字,足够颠倒乾坤。 江逾白独自站在翊坤宫的时候,恍惚间发现,他好似落到了和石清莲一样的境地里。 被抛弃,被压榨,被肆意折辱,而外人只会让他“乖顺一些”。 因为他们是夫妻,他嫁给了康安做帝后。 他的所有付出都变成了过去,只要套上夫妻的枷锁,仿佛康安怎么对待他都可以。 原先所有理所当然的事情,当双方调换了一个位置,江逾白才发觉有多难受,他曾经给石清莲的,现在十倍还给了他自己。 翊坤宫内,江逾白身着一身红嫁衣,茫然地站在院内的一颗树下。 他想起了他上一次与石清莲一起成婚的时候,那时候的夜色里,他也是独自一人站在树下站了很久。 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康安,他希望自己娶的人是康安。 但现在,他真的和康安在一起了,等着他的又是什么呢? 漫天大雪,红绸缠檐,一片冷色与艳色之间,江逾白站在树下,品尝到了他亲 手浇灌、摘下的苦果。 是什么呢? 是随意被践踏的自尊,是被剥夺的自由,是无穷无尽的折辱。 想到康安方才的模样,江逾白只觉得一阵作呕。 他爱过的姑娘是明媚洒脱,爽朗娇艳的,什么时候竟变成了那副模样?被权势与贪欲侵蚀的面目全非,丑态毕露。 他都不认识康安了。 他恍惚间发现,康安并不是突然烂掉的,康安是在他身边一点点烂掉的,只是在过去,康安身上披了一层人皮,他看不见康安内里溃烂发臭的腐肉,也看不见康安浸透在淤泥里的心。 他做错了。 扶持康安是错,嫁给康安是错,他每一步都错了,他现在好似拥有了一切,但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被变成了康安的笼中鸟雀。 江逾白茫然地站在雪地树前,只觉得无比后悔与懊恼。 江逾白入宫后,即失宠。 失宠了的女人与失宠了的男人没有任何分别,他被禁足在翊坤宫,哪里都去不了,而康安,与那位波斯王子打得火热。 江逾白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任他有滔天本领,舌灿莲花,也走不出那翊坤宫的门。 文人风骨不再,堂堂左相,竟被锁成了深闺怨妇。 那波斯王子一时风头无两。 波斯王子擅伺候人,他天生就是个缠人的妖精,自己伺候康安还不够,甚至还带几个侍从一起伺候康安,女帝奢靡淫.乱,一时间引来朝野议论纷纷。 恰在此时,朝野动荡。 远在江南的南康王接了前锦衣卫指挥使沈蕴玉的先帝密令,顺德帝临死前以血为书,控诉他之病情乃是康安女帝一手造成,康安上位,实乃谋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