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夫君可有空闲去瞧瞧她?” 石清莲按压的力道适中,江逾白只觉得紧绷的弦渐渐松缓下来,他向身后的被椅一靠,就像是在乱世争锋之中寻到了一个安稳 的去处一般,骨头都散了几分,胃里被粥填的暖烘烘的,他闭着眼靠着椅子,只觉得满室温馨,根本不想去管他那个胡闹的妹妹。 江逾白自然能猜到江逾月是为什么回来的,今晚的事闹得这么大,江逾月在宫里根本待不下去,太后和皇上都不会容她,回便回来吧,最近多事之秋,江逾月在江府老实圈着,总比待在凤回殿要好。 “你看着安排吧。”江逾白没把石清莲口中的“摔晕”当回事,女子娇贵,摔一下打一下都要哭一场,晕一晕,他疲于应对,便都交给石清莲安排。 他的妻子是最贤惠的女子,把妹妹交给她来安置,江逾白十分放心。 而这是,石清莲正立于他的身后,看他桌上铺着的纸张。 她力求将所有纸张上的字都记下来,所以动作越发轻柔缓慢,像是有万般浓情蜜意,舍不得从江逾白这里离去一般。 江逾白自然能感受到她的留恋,一时间有几分情动。 他年少时遇见了明媚炽热的康安,成亲时又遇到了温柔似水的清莲,天下好事已被他占了一双,想来头顶这片青天还是宽纵他的。 他现下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他在大奉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宰相,栽培了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银子,都到了该用的时候了。 一条条思路在脑海中闪过,江逾白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小憩。 而石清莲这时已经将桌上的所有字迹都记下来了,她收了手便准备走,江逾白闭着眼,她就只当江逾白睡着了,连个招呼都不想打。 江逾白思索完了、回过神来时,便瞧见书房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一碗还有余温的粥放在他的手旁,证明石清莲确实来过。 江逾白轻叹一声。 他的清莲,当真是太贤惠了,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瞧瞧他,瞧完了便走,走时都轻悄悄的,怕给他添麻烦。 怎能叫他不心疼呢。 石清莲离开之后,江逾白继续在书房中看他的东西,他近些时日已经将思路捋的差不多了,本来打算慢慢做,但是他与康安之事被发现了,便不能慢慢做,得快些做了。 正如太后与顺德帝都知道他与康安的底细一般,他也同样了解太后与顺德帝,太后见得多了,心狠,顺 德帝惦记旧恩,念情,所以,他和康安不会死,只会分离。 太后定然会将康安嫁人,顺德帝则会将他外放。 能猜到这两个人怎么办,他便有法子来解决,太后这边并不是十分要紧,就算是要把康安嫁出去,也得先给康安封了长公主才行,不能让康安顶着帝姬的名号来嫁人,但是要封长公主,需要筹备许久,还要司天监选日子,封了长公主后又要挑人来嫁,总之,两三个月内是嫁不出去的。 而将他外放则容易很多,大奉现在朝政稳固,他走了,右相可以直接揽他的活儿,先帝给顺德帝打的底子很好,顺德帝有很多肱骨大臣可用,他一走,剩下的人立刻会把他的所有活路都堵死,说是把他外放,但是不把他蹉跎十几年,是不会把他叫回京都来的,外放官无召又不得入京,他就算不死在外面,也被毁了一半了。 在朝廷当官就是这样,风光时千人追捧,落魄时万人踩踏,当官就是一条不归路,只有两个选项,要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不能走。 他不走的法子也很简单,那就是让朝纲乱起来,乱到顺德帝无人可用,乱到他大权在握。 江逾白深吸一口气,从桌角处拿出了一张纸。 纸上写着户部尚书,以及户部的一些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