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哭闹的时候,太后还是不说话,是顺德帝一直与康安吵。 “你以为你现在还进的了许家的门吗?看你干的这些事情,朕以后在许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朕!都没有脸去见许家的人!实话说了吧,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嫁人,连王孙贵族都挑不上,只能挑那些平民出头的!” 公主败了身子,那些名门谁能要她? 顺德帝越想越生气,又道:“涉及此事的许陆陈三家都是知道深浅的,他们自不会出去乱传,但也得敲打一番,知道此事的人也得处理了,你——你当时是怎么回来的?可被别人瞧见了?” 康安帝姬没好气的说:“被你的金吾卫中郎将给抱回来的,所有金吾卫都瞧见了,他还一路把我给抱回来的,失礼着呢,你想处理,就把他们都给杀了吧,看你舍不舍得!” 金吾卫中郎将是顺德帝的心腹,且忠心耿耿一直在为顺德帝卖命,今日又是为了全康安帝姬的面子才抱着康安回去的,顺德帝怎么舍得砍?但康安偏要这么说,气得顺德帝脸都青了:“此次之后,你且在宫中疗养,一直到封号长公主之前,哪儿都别想去!” 康安又开始哭。 殿内吵吵闹闹,江逾月听了半天,听不出什么来,便小心翼翼的挪回到了自己的客卧里。 她怕再听下去被发现,而且她也听到了一些关键的事情,顺德帝要将康安下嫁给平民出身的官,还要将她哥哥外放出京城,几年都回不来。 不行,这两条消息都得赶紧告诉哥哥。 但她出不了宫,她便在偏殿里又等了半个时辰,顺德帝与太后终于都走了,她便去见康安。 太后果然在凤回殿留了人,但是 都是守在凤回殿外的,不进门,只看着康安帝姬,不让康安帝姬走出殿内,倒是不拦着江逾月与康安帝姬讲话。 康安帝姬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卧在榻间门,浑身都在抽,整个凤回殿没有一个宫女在,也没人拦着江逾月,江逾月便赶忙快步走上前去,跪坐在榻前的矮阶上,伸手捧着康安的手。 两人一跪坐一卧躺,脑袋凑到一起,康安一瞧见江逾月,脸上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淌,她知道江逾月是懂她的,她便不说话,只拉着江逾月的手哭。 她们俩是真的情同姐妹,康安一掉眼泪,江逾月也跟着掉眼泪,月光落在两个人满是泪的脸上,俩人互相一望,话都不必说,都知晓对方在想什么。 就宛若过去一般,康安翻墙找江逾白,江逾月提灯等着,江逾月研磨写字,康安为她寻来名家字画与诗集,她们都愿意为对方赴汤蹈火。 “我回家一趟吧。”江逾月吸着鼻子,说:“我去与我哥哥通个气,你要不要给我哥哥写封信,我给他带回去。” “你带不出去的,母后定然叫人把守着。”康安帝姬直摇头,她道:“我与他之间门,不必写什么信,你回去告诉他,我等他。” 康安帝姬相信江逾白。 这个人如此聪慧,就算是眼下情况不好,就算是太后和圣上都想要对付他,但是他总能找到出路的。 当初江逾白与她分开,是因为坐在皇位上的那个是父皇,是掌控朝堂多年的元嘉帝,而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个是顺德帝,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虽说是自己亲弟弟,但是康安也看不上他,比起来元嘉帝,顺德帝心机手腕都还差得远呢。 “好。”江逾月攥着她的手,一脸坚定的说:“你放心吧,一定有法子的。” 说话间门,康安又叹了口气,她将今日在花阁中被捉奸的事情与江逾月都说了一通,然后与江逾月抱怨:“怎的就这般赶巧,偏偏去的是许四姑娘,偏偏让她撞见,偏偏又起了火,闹得这般大。” 她现在是真后悔了,若是当时隐忍些,事情何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倒是江逾月垂着眸多想了片刻。 她怎么说也是江逾白亲手教导出来的,比康安稍微聪明些,便连着追问 了几个问题:“你去花阁,可有人提前知道?这许四姑娘以往与你可有联系?起火这事,可让人查过?” 康安自然知道江逾月是什么意思,她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被别人设计的,我去花阁是临时起意,没人知道,谁又能提前知道我去呢?” 江逾月默默地点头。 她觉得也不像是被人陷害,但是又太巧了,巧的让她觉得微妙。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