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没挪窝,只笑笑,含糊说:“刚量过,38 度不到,药我等会儿弄给他吃。”她伸手打开惠珍带来的糕点,提醒木木:“大表姑给你做好吃的了,先吃一个吧。” “哎对,先吃,你爸说你要吃芒果的,我特地跑到超市去挑最新鲜的,快尝尝。”惠珍马上笑起来,厚嘴唇角上夹着一撮发白的唾沫星子。 木木把头凑过去,拣了一个拿在手里,嘴里啰嗦着:“这个上面有长颈鹿,我喜欢长颈鹿,脖子长,像滑滑梯。” “哦,长颈鹿好,个子高,以后木木要长得像爸爸一样,又帅又是大高个儿。”惠珍附和着,笑得眼角一圈圈细纹。她盯着孩子,发现什么,扭头来拍周格坐着的位置:“小格啊,你怎么给他穿短袖,孩子发着烧呢,哪经得起空调吹,快,快去拿个长袖来套一套。” “哦,”周格从容地点头,答非所问着指派木木:“去吧,拿到你房间去吃,去玩你的乐高吧,妈妈和大表姑聊会儿天。” “哎呦,生病还穿这么少,不行的。”惠珍痛心疾首的模样,朝走回房间的孩子背影喊着:“去把衣服穿上啊,听话。” 周格端坐着,没吭声。她想起从前许多次,为了孩子穿多穿少的问题,和婆婆争执不休。和今天这场面,也差不多。她那时还是爱讲道理、爱解释的年纪,又是晓之以理又是动之以情,又讲技巧又讲真诚,最后婆婆照样每天给木木穿着厚袜子睡觉、出门穿马甲、热出汗了不准脱衣服,一样没改。她就罢了,奶奶给穿,她就给脱,少说话多动手,省得脑仁疼,大家不开心。 惠珍说什么,她就跟着点头。嘴头上表示一下赞成,面和就行了,别要求心和,和不到一起去。 “我听木木咳嗽呢,你给他炖个梨汤,拿养生壶煨着,全天当水喝,两天就好了。以前芊芊两姐妹,我都是这样给她们弄的,上学去的话,就灌在保温杯里,带到学校去喝,清热去火,特别好。”惠珍坐了会儿,和表弟妹实在没什么话聊,又关心起孩子的病来,抻长了脖子朝厨房张望一圈,似乎在找梨。 “哦,那我晚点儿买两个梨来煮吧。”周格答应着,其实心里在想,得去看一下邮箱,手机上半天没信息,不知道公司有什么事儿没! “别等晚上了,我现在下楼去买两个上来,我给你炖上,你记着弄给孩子喝。”惠珍风风火火地起身就走,她早听她小姨说过,周格这个儿媳妇厨艺差,不勤快,弄给孩子吃的东西,都不上心,果然没错。 周格也没多客气,瞧着惠珍出门,自己转头坐回电脑前面去了。有人愿意煮,就煮,她得清闲且清闲。 她手机调了震动,怕吵了孩子睡觉,这时正“嗡嗡”作响。 “喂,映姐。”她接起来,放在耳边,是她公司的合伙人胡远映打来的。 “小格,你下午的沙龙怎么没去,我还以为你在呢,特地约了秦总,想说一起去听你分享,顺便跟你碰个面。”远映在电话里,语速颇快,快得像大风过境,跟她做人的风格一样。 “本来是要去的,木木早上忽然发烧,我实在走不开,跟主办方请假了。”她解释,抱歉的声音,秦总是中小企业协会的秘书长,她早就想认识的。 “哦,木木怎么了?小伙子不是能吃能睡的嘛,怎么发烧了?” “有点儿咳嗽,不严重,估计一冷一热的,感冒了。”周格边说,边走到木木房间去,看他吸着鼻涕坐在飘窗上,玩奥特曼,蛋糕吃了一半,放在几个小怪兽中间。 “不严重的话,晚上你方便出来么?我改约老秦吃晚饭吧,他前两天刚从韩国回来,周末又要去杭州。我好不容易逮住他,一定让他抽个时间。”远映说。 周格想了想,又伸头看了孩子一眼,“好啊,晚上可以,晚上杨帆也下班了,让他看着孩子。你约吧,把地点发给我,我早点儿到。” “那就说定了,我带瓶好酒去,咱们和老秦碰一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