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轻松松渡过头一日、什么事都没干之后,第二天早晨,夏江总算是捨得把他们从地牢里提出来晒太阳了。 悬镜司一方地僻的亭台内,三个人相对无言,原因无它,不过是由于堂堂夏首尊的心里竟对一个平民女子產生一丝不对劲的不安和焦虑。 若说只有这个身体孱弱的梅长苏他还能掌控局面一二,可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从来不按照事态应该发展的走向回应。 而这份认知对于目前的处境有些略于下风的夏江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 “夏大人难道要这样站一个早上么?”梅长苏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道。 “苏先生昨日睡得可还好?” “託夏大人的福,”他还有间情逸致打个哈欠,道,“还好。” “想不到天下第一大帮的掌舵之人,竟是这般清秀文弱。” “这点我可比不上大人,您可一看就是十足十的悬镜司首尊的样子。” 东方凌歌憋了半天没说上一句话,索性往旁边一靠,整个人倚到柱子上去了。 夏江顿了顿,道,“苏先生学富五车、见多识广,知道此处是什么所在吗?” “地狱,”他不假思索地回道,“鬼剎罗修之所,待在这个地方的都不是人,” “是魑魅魍魎。” “先生过奖了,”夏江冷笑两声,“我不过是擅长褪去人的皮肉,照出他们的真肺肠罢了,请坐吧。” “多谢。” 他刚要坐,便听得一旁道,“夏大人,那我呢?” “难道姑娘会因为我没有请座就不坐吗?” “也是,”她耸了耸肩,很有自觉的坐下了,“多谢。” “我这里等间是不请人来的,一旦我请了,除非是我自己放的,否则他插翅也飞不出去。”夏江继续道。 “我也没想要飞出去,”梅长苏拿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东方,你想飞出去吗?” “不想,这两天挺凉的,还不错,舒服又不着暑气。”她撑下巴道。 “…苏先生来我悬镜司的消息,靖王是知道的,但他现在自保不暇,只怕不能过来救你。” “夏大人,你这的茶叶味道也太次了,悬镜司的买办在这茶叶上贪了多少钱,你也不查一查。” “我知道先生是奇才,心志之坚非常人可比,不过要论硬骨头嘛,我也见过不少,先生想听听吗?” “大人的功绩,自当洗耳恭听。” “记得我以前办过一桩挪用军资贪贿的案子,”夏江撤开了对着他的视线,望向亭台廊下,道,“当事的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体壮如牛,嘴硬得跟什么似的,不过只在我这里待了两天,就把同伙的名单全招了。” “招了?”梅长苏瞇了瞇眼,“我怎么听说他是疯了呢?” “招了之后才疯的,”他转回来直盯住眼前这名依旧云淡风轻的男人,“招之前我才不会让他疯呢,我一向很有分寸,不知先生是怎么想的?是招了,还是学那个将军在我这儿多住上两日再招啊?” 梅长苏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那我还是招了吧……” 东方凌歌发誓,她清楚地看见夏江脸上一瞬间凝滞的不可置信,彷彿穿透双眼,如同刺骨冰寒的漫天大雪一般,直扑面前而来。 “夏大人到底想让我招什么呀?”他故作无奈地接着道,“和靖王勾结?好吧我承认,我早就和靖王勾结,这次劫卫錚一案,他是主使、我是策划,那天我们首先攻进了悬镜司,发现那里的守卫非常松懈,确定是个陷阱,然后大家又撤了出来,当然,在整个撤退的过程里,多亏了巡防营的配合,才得以全身而退,后来大人你就回来了,我的眼线发现大人当天的行跡非常可疑,便悄悄跟在了后面,没想到一路跟到了大理寺,发现卫錚就在那里,于是,我们在高兴之馀,又丧心病狂的把夏首尊暴打了一顿,最后救出了这个逆犯,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夏江的脸色铁青至极,目光牢牢锁死在梅长苏那令人可恨的、含笑的黑星眸子上,一字一句慢慢地道, “你知道你自己刚才都招供了一些什么吗?” “我知道,”他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