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得由他老师帮忙相看。他老师什么人?那可是京城回来的官呢!” 李娘子还想再说些什么,有人继续道:“明儿个就是喜宴了,我猜啊,到时那些县城中的老爷都会来。到时你看过后,要还不打消这念头,你就自个儿去问何大娘。” 翌日亥时刚到,何似飞已经睁开眼睛,片刻后,他家的公鸡果然开始打鸣,何似飞应声而起。 今儿个举办喜宴,他自然不能再穿粗布短打,而是换上了书生长袍。 何似飞点了灯烛,收拾好床铺后开始盘发。 自从他考过县试后,便算有功名在身,不用扎双髻,而是同普通书生一样,将头发上半部分拢起,盘好,再用一指宽的长带将其固定。之所以不能把头发全然盘起,是因为他尚未满二十岁。加冠后才可将头发尽数盘上。 此时距离先帝驾崩已过五月,早过了‘百日内不得穿鲜衣、奏欢乐、办喜宴’的期限,故此,今日的喜宴是合乎礼法的。 何似飞身上衣服是稍微亮眼一些的绀青,与少年人明亮的眼睛和灿烂的笑容相得益彰。 其实,当时在布庄内,余枕苗本想选绛红、绛紫等喜庆颜色,但是因为何似飞担心他不认识去镇上布庄的路,便同他一到过去。 ——这是何似飞觉得自己近几日做的最明智的决定了。 要不是他跟来了,喜宴上他就得穿红戴绿的出场了。 待天光大亮,何家门口已经搭起了十来张桌子,厨房里更是围拢了五六个厨娘正在忙活,院子里鸡肉、鱼肉、猪肉摆了三大盆,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蔬果。 余枕苗早早在村口接待来客,还请了几个小孩子为来客指路,何似飞则在自家大门口迎接。 “恭喜何相公!” “恭喜秀才公!” “恭喜小三元啊!年少有为!” 来人道贺声络绎不绝,何似飞回礼的也十分周到,毫无差错。这等‘哪些人该坐何位’的事情,余枕苗都提前跟何似飞商量过。 这会儿即便何似飞不大认识前来拜访的乡绅,但在看到他们拜帖上的名讳后,心里也大致有数。 说实在的,举办宴会这种事实在繁琐至极,尤其登门之人不仅是熟悉的乡亲邻里,还有镇上早已成名的秀才,更有一些家中良田千顷的大户和里正等官员。一个安排不好,可能就会得罪人。 要是没有余枕苗,何似飞觉得自家人肯定应付不过来。 不过来客着实有些多,何家二老和何似飞三人根本招待不过来,幸好陆英、沈勤益、周兰甫等人早早到来帮他招呼。 就连周兰一也带着陈竹过来了。 陈竹本想去厨房帮忙,不过被何奶奶拦住了:“好孩子,你都成亲了,快去坐着歇会儿。” 就在所有人都落座后,余枕苗亲自带着一个人过来。何似飞远远只瞧见一袭月白长袍。 沈勤益小声嘀咕:“这人怎么看起来稍微有点眼熟。” 待到来人走近些,周兰甫当即吃了一惊:“是县学学政大人!” “真的是学政大人,我的天,快快快,别让他看到我,不然又要念叨我话多,成日在县学里不好好学习,光知道拉人谈话。”沈勤益急忙掩面。 陆英嗤笑:“晚了,过来了。” 在场已经落座的众人中不乏有认得这位县学学政的,连忙起身打招呼:“学政大人!” “什么,县学的学政大人居然亲自前来吗?” “还能有假,何小郎君已经迎上去了。” “还是何秀才的面子大啊,学政大人亲自登门,这是要邀请何秀才去县学吗?” 学政大人确有此意,他笑了笑,道:“来得有些晚,给诸位添麻烦了。” 后面落座的人有些不大清楚学政大人的地位,同桌的其他人立刻热情解释:“就、怎么说,跟咱们县太爷能平起平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