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失势,一家人被?迫远迁烟瘴地?面,几回险些?万劫难复。” “那时?日?子过得格外清苦,旁人见到了谢家,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会受到牵连。只有父母兄长同我相依为命,如今思来,仍旧悲从中来。” 芫娘不禁有些?诧异:“云笈姐姐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谢云笈点点头,对芫娘坦然?道:“我如今能过得这样好,是因为得到了父母和兄长的关照。” “旁人只看到谢府高门显贵,却无人知我父亲在朝堂中如履薄冰长夜无眠,母亲缠绵病榻饱受病痛,兄长年岁渐长却拖延至今仍未议亲,我不能替亲人们?分忧丝毫,只能羡慕芫娘的敢想?敢做。” “这世上真?情最难得,比任何身?份地?位都更重要。更何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芫娘焉知自己就没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芫娘既然?心中对那儿郎有情,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一定就不行呢?” 芫娘埋了埋脸:“哪是什么情,云笈姐姐又取笑我了。” “哦?难道我看错了?”谢云笈弯着眉眼挠了挠芫娘的脖子,“可我看人一贯很准的。” 芫娘被?挠得发痒,只好在床上“咯咯”直笑。 她喜欢六爷吗? 兴许这正是喜欢吧。 在这样好的年岁,可以恣意地?去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呢? 芫娘一把揽住谢云笈的腰肢:“那云笈姐姐,我该怎么办?” “芫娘,再喜欢旁的人,也?要记得先爱惜自己,往后不能再冒雨往山下?赶了。”谢云笈唇边勾出一抹浅笑,眸中漾着淡淡的无奈,“我相信芫娘会护好自己,再之后若是能喜欢自己中意的人,就尽情去喜欢,才?不算是辜负这一腔热情。” “假如有朝一日?他欺负你,你就来同我说,我给你撑腰。” 芫娘轻轻眨了眨眼,忽然?笑着沉沉地?点下?了头:“云笈姐姐,你如果真?的是我姐姐就好了。” 自从见不到爹娘和哥哥以后,她仿佛已经很久很久遇到过这样亲切的人了。 “那就把我当做你的姐姐,也?未尝不可。”谢云笈碰了碰芫娘的鼻尖,两个人在床上又嬉闹起来。 好半晌之后,谢云笈才?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芫娘好生厉害,我挠你不过,我认输了。” 芫娘从善如流地?“嗯”一声,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慢慢骨涌到谢云笈身?边:“对了,云笈姐姐,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帮忙,姐姐知不知道哪里有会锔葫芦的师傅?要手艺绝顶的那种最好。” 她虽气老孙自暴自弃,却不是存心要毁掉老孙的酒葫芦。那日?望着老孙气愤又心疼的样子,便?知那酒葫芦对老孙至关重要。 毕竟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她的玉环有个好歹,她定也?要难过死了。 芫娘沉声道:“我砸坏了旁人的一只酒葫芦,总有些?过意不去,想?着替他将葫芦重新锔好。”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让盼星去替你打听。”谢云笈应声,“京中的锔匠有名气的不少。” “多?谢云笈姐姐。”芫娘欣喜道:“改日?我亲手做些?可口点心,给云笈姐姐和姐姐的家里人一起尝尝。” “好了,时?辰不早了。”谢云笈又拍了拍芫娘的背,“早点睡吧。” “嗯。”芫娘乖乖应一声,蜷在谢云笈怀里睡了。 ———————— 一夜的时?辰转瞬即过。 暴雨已经停止,鸟鸣重新唤醒了早晨。 山路上积满了枯枝和落石,但被?困在山上的人早早就已经开始清理起了倒树和淤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