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上的扳指,“你拿我这地方当什么了?你想典人,也得看我想不想收……” 他懒洋洋瞥一眼,目光停在了芫娘身上。方才是没瞧仔细,如今看得清了些,他的话音生生断了。 这小娘子细皮嫩肉,倒是生得水灵,像个玉娃娃,既不风尘,又不稚气,怪招人疼的。 他翻一翻眼珠子,忍不住舔了一圈牙,随即毫不避讳地朝芫娘打量起来。 胡三咧着嘴,露出几分狰狞笑意:“我这人向来公正,不如这样,小娘子也来赌一把,若是你赢了,我就放了姜秀才,遣人送你们出这四合院。” “可若是你输了,那你可就也得留在这四合院里头了。小娘子安心,我不剁女儿家的手。” 芫娘轻轻皱起眉头:“我不管姜禄,你们放不放他与我无干。” “何况赌桌博戏的事,我不会玩,更不想玩。” 姜禄还想再张嘴骂,却被人一个耳光就扇得不省人事。 胡三冷眼瞟过,没有半丝动容:“可小娘子既然已经来了我胡三的场子,哪里有空手就走的道理?这不是我这里的规矩。” “小娘子只要肯赌,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我都答应。” 芫娘一怔,忍不住抬眼:“胡三爷说的果真?姜禄偷了我的玉环,我只要我的玉环。” 胡三捋了捋胡须,随即叫人拿来一只锦盒,当即掏出一只玉环来。 “小娘子要找的是这只?这可真是一块好玉,不过既然我有言在先,自然是言而有信要紧。” 芫娘忙不迭打量过去,果然见得胡三手里就是自己的那只玉环。 眼见那丢失已久的玉环就在面前,芫娘忍不住看了又看,她眸光一顿,心下不禁龃龉。 她厌恶赌博的恶习,可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玉环,若说不想拿回来那是假的。 芫娘踌躇半晌,终究还是低低点下了头。 胡三见状,登时眉开眼笑:“那咱们玩些简单的,就推牌九,也不算是为难你。” 话音一落,站在一旁的李老板便上前朝芫娘草草拱个手,只泛泛讲一遍推牌九的规则,便将一副牌九摊放在芫娘面前的桌上。 “这牌九玩起来虽简单,可我们三爷讲究,他在场子里混迹多年,不能以大欺小。” “鄙人姓李,便由鄙人代三爷与小娘子推牌。” 芫娘望着面前的三十二张牌,镇定了片刻,眼前便浮现出往日陆怀熠赢她钱的情形来。 陆怀熠玩起来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些博戏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永远只是游玩之戏。 形形色色的骨牌皆是大同小异,玩起来最重要的是必不能神慌,神慌则形乱,形乱则露绽。 芫娘撩起眼帘,顺手接过了骰子。 她神色自若:“来,咱们抬牌。” 按照如今最时兴的小牌九来计,左不过一人摸四门牌,两两成对,以最终凑对的牌面点数大小来较输赢。 如此一来,四张牌该如何两两凑对,又该如何轮先后,倒也有一些门道在其中。 李老板望着芫娘,心下不禁暗自发笑。 往常自他手下走过的牌早已是多如牛毛,即便在赌桌上同四处的高手过个两三把,于他而言也绝非难事。 对付面前这么区区一个连规则都还不熟悉的小丫头,那是小菜一碟。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