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微明哥哥来了吗? 他一个人来多危险啊! 外头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温凝察觉到自己身边没人,立刻扭动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挣脱了麻袋钻出来,却在钻出来的一瞬间,看到一个人迅速进到了这个破旧的马车里。 温凝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孩子”。 “姐……大皇子殿下?” 萧云辞看到她凌乱的发钗,朝她露出一个几乎无可挑剔的笑容,那笑容便如冰雪融化一般耀眼好看,震得温凝整个人都僵住了。 “可需帮忙?” 他声音温柔,轻轻抚了抚她被人踹得红肿的胳膊,笑着问道。 温凝呆呆地看着他,声音沙哑着想说话,可腹中剧痛,她只发出一个轻轻地“啊”。 帮忙?怎么帮?他只有一个人。 下一刻,外头的人贩子冲进了马车厢内,萧云辞手指一动,刀锋出—— 鲜红的血从那人贩子的喉口炸开了漂亮的烟花。 “烟花”碎沫溅到了温凝的眼珠里,她感觉那温热的血滴就这样融进了她的眼,她的脸上也热,胸口也热,满身都溅了鲜红的血。 她另一只完好的眼,却看到那人贩子捂着脖子,发出“咕咕咕”的怪声,缓缓仰着倒下,倒在了雪地上。 纯白无暇的雪瞬间被染成了巨大的红色块,红白交杂之间,其他人贩子吓得转身就跑,萧云辞身形一动,轻而易举追了上去,手指从背后捂住了那人的嘴,另一只手飞快一刀,便见血液喷溅而出,洒在地面上,宛如一条红色瀑布,将雪地浸染。 然后她看见萧云辞转过身来,就这样远远看着她,手中把玩着带血的短刀,嘴角勾着笑意,白皙的面容上流下一道鲜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天上落下巨大的雪片,他站在红白的雪地上,宛如一位浴血的玉面修罗。 那时的萧云辞才十二岁。 …… “姑娘,姑娘?”晴月虽然自己吓得发抖,但是看到温凝姑娘仿佛吓傻了似的怔怔,她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便伸出手在温凝面前晃悠,“姑娘,姑娘可别吓傻了。” 温凝瞬间惊惶,从当年那遥远封存的记忆中醒了过来。 她记得,那件事之后,她便生了一场大病,病中时时刻刻都梦见萧云辞玉面含笑,满身都浸满了血腥,温柔问自己,“温凝,可需帮忙?” 温凝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能如此武断,若不是他呢?万一是周明燕发现事情败露想要灭口呢? 她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抓住晴月的手问,“晴月,昨日东宫的那位公公……” “邓吾,邓公公。”晴月道。 “是了,邓公公。”温凝想起那一直跟在萧云辞身后的小太监,问道,“邓公公昨日见你,有没有问二位嬷嬷的事情?” 晴月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温凝喘了口气,竟然有些如释重负。 然后晴月又忽然摇了摇头,“姑娘,我想起来了,他没有问,是我、我主动与他说了,姑娘被两位嬷嬷欺负的事情,这事本就不公,我想着为姑娘打抱不平,说不定太子殿下能为姑娘做主。” 温凝顿时忘了呼吸。 她脑子里顿时响起林翰说的话……萧云辞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个人阴险狡诈,心机深如海…… 为什么? 萧云辞为什么要做这些? 是为了她? 不,幼时的情意根本不至于此,她没有那么天真,做那些无端被人拯救的春秋大梦。 或许,只是顺手而为。 又或许是,为了什么别的? 温凝想到自己背后那些叔叔们,眉头微蹙,心中沉甸甸的。 …… 齐国公府,府中一片安宁祥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激不起任何波澜。 国公府后花园是京中出了名的精致,曲径通幽处霍然开朗,便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小池,池中水清如碧,倒映出齐微明与另一位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一身雪缎,浑身散发着幽香,眼眸含情,温柔的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齐微明。 “世子爷之深情,苍天可鉴,有时真的很羡慕宁宁姐姐,能有这样一个真心相待之人。”周明燕打开面前的食盒,咬了咬唇,轻声说,“世子爷,我听闻您已经好几日没有用饭了,特意做了些软食,您多少用一点吧,看在我特意送来的份上。” 齐微明倚在池边的栏杆处,缓缓抬眸,看了她手中的食盒一眼。 “你有心了。”他单手拿着酒壶,头发披散在肩头,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清高孤冷模样,脸颊有些微微的泛红,眼中却是清明一片。 这样清俊翩然又痴情的男子,周明燕见之如何不心动,如何不心疼? 她一想到面前男子痴情于他人,不由得心中发苦,轻声说,“世子爷,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