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湖心亭时常有风,水池中有细碎的波光粼粼跃动,光鳞闪耀在湖心亭的边角。 “幼时喊姐姐,不是喊得很顺口吗?”他的话中像是带有笑意,可那笑意却晦暗不明,似有似无,就像隔着一层淡淡的轻纱,仿佛能看清,却又令人捉摸不透。 温凝呼吸有些不稳,再也维持不了原本不动声色的模样,下意识便抬头,略有惊愕的看着他。 他五官卓越精致,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与齐微明低调雅致的清俊不同,萧云辞是极富攻击性的,夺人心魄的耀眼。 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这一瞬间,幼时的回忆便如水流般涌入温凝的脑海,装载了无数记忆的封闭陶罐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揭开了封贴。 那时候温凝还是六岁的黄毛丫头,一次去齐国公府做客时,看到齐微明的身后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孩子,比齐微明略高一些。 那孩子像是刚沐浴之后,长而乌黑的头发如丝缎,带着几分水汽披散在肩头,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耀眼的仿佛清透的玉白翡翠,一双眼眸如黑棕色的宝石一般夺人心魄,让人想凑近,想抚摸。 “哇,这个姐姐好漂亮呀。”温凝年幼,发自内心赞叹道。 一旁的仆从却低声笑了起来,齐微明也嘲笑她道,“宁宁你的眼神比我还差。” 她一怔,却见那个“漂亮姐姐”闻言脸色已经变了,眼神颇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温凝虽年幼,也能看懂气氛,可她看不懂周围人的笑意……怎么了,难道这个姐姐不好看吗?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见那“姐姐”三两下将头发束起,露出几分锐利的下颌骨,视线盯着她,仿佛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温凝裂开嘴,笑着夸赞,“这样更好看了姐姐!” 她现在想来,当时应当是萧云辞长到那么大最为无言的一刻。 当时萧云辞并未解释,在齐微明的笑声中与他们混迹了一个下午,一直十分沉默,视线却一直缠绕在温凝的身上。 直到温凝即将离开齐府,转身跟“姐姐”说再见时,却听“姐姐”第一次开口,声音如翠玉击石,用看傻子般的目光看着她,“下次叫我萧云辞……哥哥。” 温凝宛如晴天霹雳,愣了许久才恍恍惚惚的离开。 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她还是很敢于粘着萧云辞的,甚至经常叫错也不改口,萧云辞总是用颇为无奈的眼神看着她,然后露出笑来,说,“乖,叫哥哥”。 直到后来那场噩梦……她便再也不敢随意造次,心中对他心存敬畏。 那敬畏存着存着,直到他被封太子,高高在上生杀予夺,再也不是她能接近的存在。 温凝想到那些过往,脸上燥热,心中惶恐,立刻垂下脑袋轻声说,“幼时不懂事,冒犯了殿下,请您恕罪。” 萧云辞垂眸看着她,她个子只到他胸口处。 明明是最好的机会,她却只字不提关键,只拘谨的站在原地,小心翼翼说些旁枝末节。 这仿佛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几年不见,确实生分了。 他眯眼看着她,沉静半晌,声音已比之前淡漠不少,“何事,说吧。” 温凝急忙从袖中拿出那张丝绢,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昨日侍女来东宫讨东西,误拿了殿下的帕子,思来想去,臣女还是当面道谢为妙。” 萧云辞没有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