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地问。 “去见母亲的老师。” “老师?” “嗯。我母亲是孤儿。” 钟意有外公外婆,有爷爷奶奶,父母都有兄妹,叔叔舅舅都对她很好,她还有弟弟,弟弟都像是哥哥。 也因此她从小乐观又开朗,因为她真的没心没肺没有任何烦恼,身上带着没有经历过生活毒打的简单和纯粹。 以至于,她听顾清淮说自己母亲是个孤儿,都会抑制不住地难过,她瘪着嘴角,心疼都写在眼睛里,可怜巴巴看着顾清淮。 顾清淮手机拿在手里,并没有举高,一边走路一边跟她视频,摄像头是个仰拍视角。镜头里,是他冷硬的下颌线,微微凸起的喉结,和冷白修长的脖颈。 垂眼看镜头时,刘海松软睫毛浓密,身上是宽松深蓝t恤,像是附近警校的冷酷小哥哥。 冷酷小哥哥看她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眼底都是纵容,反过来安慰她:“其实,我过得并不糟糕。” “每个人都对我很好,”顾清淮声线比晚风清,温柔得不像话,“我的妈妈很温柔,赵老师表面上喜欢骂人,但是对我比对她儿子上心。” “秦叔叔……”顾清淮顿了顿。 说起秦钊,总有种父亲的亲切感,总是要花一点时间,慢慢习惯他已经牺牲的事实。 “大学报到那天,秦叔叔原本是要送我去警校的,说别人都有父母送……但临时有案子。” 钟意鼻尖慢慢红了,顾清淮难得说这么多话,轻声细语,语气软得让人揪心,让人想一张机票飞到他身边抱抱他。 “我还遇到一个义诊的医生叔叔,跟你一样,来山里。” 钟意看屏幕里的人,透过那干净眉眼,好像能瞥见那最温柔也最孤独的灵魂。 他明明过得很艰难,却认认真真记住每一点好。 就好像一个过得很苦的小男孩,认真收集生活里的每一点甜,在日后撑不下去的时候、拿出来,告诉自己:我过得很好,你看,我还有好多糖呢! 钟意泪湿于睫,垂着脑袋轻轻用手背蹭,手背湿润。 顾清淮对钟意,没有任何隐瞒:“高二那年,还遇到一个女孩。” 钟意睫毛上的泪滴还在,那种心脏一扯一扯的疼也在,却瞬间瞪大眼睛,炸毛的猫咪一般呈现战备状态。 醋坛子被打翻,可是等那醋意过去,钟意耷拉下肩膀。突然庆幸,庆幸有这样一个女孩,陪着他走过那段暗无天日的少年时光。 她声音很低:“还好有她。” 耳边有他刷房卡进门的声音,光线暗了一瞬,顾清淮打开灯,抽了把椅子放在桌前,人坐下来,看屏幕里突然撇下嘴角的小姑娘。 周末就可以见面。 他问:“周末干嘛。” 钟意脱口而出:“周末我们要组织联谊呢!” 顾清淮:“嗯?” 钟意眼睛亮亮的:“市医院跟市公安局。” 画面里大美人静止住,钟意以为网络断了,冲着镜头挥挥小手:“喂?喂喂喂?” 大美人冷冷淡淡开了口:“你去吗。” 钟意那句“当然不去”就在嗓子眼儿,但是听他刚才提起小初恋,还是有些吃醋:“当然去啦!” “我不光要去,我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去看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