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清了一切,他还是秦国一用套子,他就主动往里钻。 哪怕是极其微弱的可能,春申君也想抓住,抓住一个楚国能再次强盛的机会。 这并不仅仅是心向权势,就能解决的行为。 所以朱襄说,原因只能是,“你是楚国的春申君”。 春申君确实过分看重权势地位,所以有时候显得对楚国贵族过分妥协。但他心中是把他自己当做楚国人的。 “朱襄啊,我此次回去后会面临什么?”春申君哭着道,“我找不到路了。楚国的路究竟在何方?” 朱襄道:“楚国的路,大概就是趁着秦国暂时没有动楚国的打算,再出一个吴起或者屈原,让那些封君不再各自为主,真正成为楚王的臣子吧。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 朱襄又给春申君倒了一杯酒。 “就算你放弃明哲保身,愿意做那第三个为楚国献身的人。但之前两个人没有得到楚王支持,你也不会得到楚王支持。最终就是白白死了而已。” 朱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样啊,是这样啊。”春申君端起酒杯,茫然地看着酒杯中清澈的酒液。 朱襄也端起酒杯:“喝酒吧。” 春申君愣愣道:“对,喝酒,喝酒。” 两人相对将酒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作揖道别。 “这大概是我和他喝的最后一杯酒了。”朱襄看着好感度列表中突然出现的一颗心好感度的春申君头像,心情十分复杂。 春申君对他解锁了好感度,但解锁的同时,他们都知道与对方是你死我活的仇敌。 朱襄早就知道好感度不等于友善度,但他的头像列表还是第一次出现一个完完全全的“敌人”。 朱襄看着好感度列表中春申君的头像,心里难免难受,甚至生出愧疚。 他与子楚定下的计谋若成功,春申君最好的结局就是流放,最差的结局,就是死都死不痛快。 “六国多少令人感慨的豪杰,这些豪杰都会成为秦国的敌人。”子楚道,“你别感慨了,会感慨个没完没了。” 朱襄心道,那些他不认识的豪杰,他也不会感慨。谁让春申君在离开时,送了他一颗心呢。 朱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道:“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别站在江边吹风,你……” “你身体不好,吹不得风。”子楚没好气道,“别念了,怪不得政儿说你越来越啰嗦。” 朱襄没好气道:“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让人操心。” 子楚和朱襄再次吵起来,稍稍有些低沉的气氛消失。 嬴小政背着手,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他就说,阿父和舅父凑一起,五岁不能再多。 如果蔺伯父再胡来,他们的年龄估计还得降低。 “阿父,你什么时候回咸阳?赶紧回去。大父一定很担心你。”嬴小政开始赶客。 子楚敲了一下嬴小政的脑袋:“南秦新田律推行后我就回去。再过两月吧。” 他想多了解一下新田律,多了解一下秦国刚占领土地的基层情况。 当上秦王后,他就没有机会再看到这些最底层的官吏真实的一面了。 若想不被群臣蒙蔽,他需要心里明白官场从上到下所有的门道。跟在朱襄身边,被朱襄手把手地教导基层情况,是他了解这一切的最佳方式。 而且子楚也喜欢与朱襄、政儿一同行走在田间。 这比在咸阳时心情轻松多了。 当雪姬回来的时候,他和朱襄走在后面聊天,雪姬带着嬴小政在前面玩耍。 他与朱襄嘲笑政儿已经留发,居然还像个顽皮孩子似的,居然与舅母玩耍撒娇。 如果李牧也在,总会把脸撇向一边,嘟囔他和朱襄没有当好榜样。 这一切都让他非常惬意。 这时候,他仍旧是夏同。 “朱襄,这次我回到咸阳之后,就彻底是子楚了。”子楚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私下叫我夏同。” 朱襄道:“再叫几年吧。几年后,我也得叫你君上或者秦王。” 子楚道:“几年后,你也可以叫我子楚。” 朱襄白了子楚一眼:“你在不在意无所谓,我不想惹因为一个称呼惹麻烦。等政儿当了秦王,我照旧叫他君上或者大王。” 嬴小政跑过来,大声道:“到时候叫我皇帝!我才不要当秦王,我要当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