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蹙眉盯着黄蝶:“陶姑姑竟没让你盯着庄婆子亲尝, 反而让你交代她做别?的事??” “夫人明鉴!奴没有撒谎......菜有没有毒奴不知晓,但属实是陶姑姑让送去的!” 黄蝶急着像是要哭,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整个背像猫一样?伏着。这到底只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喻姝有些?看不下,让人把她拉起。 喻姝想等陶氏来,让二人对质一番。 其实打庄婆子一来,她就遣人去找陶氏了。听说陶氏采买早就回王府了,可连黄蝶都来了,她遣出去的人还没归来。喻姝吃了两口热茶,越吃心越急,总觉得陶氏该不会跑了吧? 又过了两炷香,她派出去的侍女终于回来。可只有侍女回来,身后并不见什么?人。 “夫人,奴去陶姑姑的住处寻不到人后,又招呼了姐妹和小厮们一起找,几?乎将王府翻了个遍也不见人啊。” 果然还是逃了。 喻姝心绪一沉,垂眸盯着桌沿,不吱声?。她默然问自己,如?此一来,陶氏的罪名?是不是定了?要是什么?都没做,那陶氏跑什么?? 魏召南今日夜里依旧没回来。 不过这次报口信的换了一人,不是弘泰,而是一个她见也没见过的小厮。又或许她以?前可能见过,只是记不得脸了。 喻姝手捧着粥碗,轻轻哦了声?,但听那小厮又说,“殿下有句话托小的问您,倘若他?日权势倾轧,汴京天变,他?死在万军之下,您会怎么?做?” 喻姝正吃着粥,闻言一愣,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她忽然想起上一次,魏召南也问过类似的话。那时他?遭人暗算,受了很重的伤,醒来就问她——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她那时当玩笑话听。她笑说殉情,他?说不用。 这一回喻姝倒是认真想了想,想过后也只有最?朴素,但他?可能不愿意听的答案,那就是日子该如?何?过,就如?何?过。当然,前提还是她能幸运地活下来。 喻姝不敢把这话说给小厮。小厮见她默了好久都不开口,想起殿下早料过会是这样?,于是他?又用魏召南给的第二套话问:“那会记得他?吗?” 这个对喻姝而言,倒是好答多了。她点点头,“会。” 小厮收到了话,抱抱拳,弓腰离去。 这是一个澹然如?墨,却又十分寒冷的雪夜。 喻姝走出屋子,却无心赏雪,只是一时放空地望向深夜。它像一头匍匐的巨兽,暂且温驯,但迟早有一日会挟着暴风雪走来。 睡到三更天时,喻姝被屋外采儿的声?音惊醒。 腊月寒冬,屋子里虽烧了暖炉,却还是很冷。她冷得不想下床,裹在被褥里闷闷地问,“何?事?呀?” “陶姑姑被咱手底下的人抓到了!守卫押着她,要给夫人看呢!” 喻姝连忙下榻,只顺了件毛裘裹在身上,匆匆出屋。没抓到陶氏前,她心一直是悬的。 此刻见陶氏正被守卫押着跪雪地里,终于松气,又见天大寒,便让守卫押着人送堂屋里审讯。 采儿去耳房,把关押的庄婆子、黄蝶都提来了。 人一到齐,喻姝便看向跪地的陶氏:“我知道你是宫里出来的,王府上下都敬着你,但你做的事?却实在令人心寒呢。如?今她们二人,一个指认你在正房的膳食里下了药,一个指认你给庄婆子下砒|霜,蓄意谋杀,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陶氏的目光转过黄蝶和庄婆子——不知道他?们给黄蝶饭吃了不,怎么?瞧着要瘦一些??那么?厚重的雪袄子在小丫头身上,也就是裹了一把骨头。她入宫三十余载,没有孩子,但小黄蝶让她想起了妹妹家的孩子,也是个胆怯、却讨人喜欢的女孩。所以?平日在王府时,她就多番照顾这小丫头。 至于庄婆子,一直欺软怕硬,眼高手低的,是个愚蠢却好拿捏之人。她愿意拉拢庄婆子,庄婆子见她是宫里来的体?面人,乐呵呵凑上...... 想到这儿,陶氏叹了口气,一磕头:“她们所言属实,请夫人定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