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来得早的,精巧宏伟的古式建筑前堂,加上他们总共都才十几个人。 这阵时间还早,不用化妆也不用换衣服,导演跟一群人在组织等会儿的开机仪式,他过去打了声招呼后就坐在旁边跟同剧组的群演闲聊。 他出门太赶没来得及吃饭,曲清北怕他走戏的时候犯低血糖,跑去外面带了一袋小笼包进来。 董酥白大早上闻到里面的肉腻子香有些恶心,放在椅子上打算晚点再吃。 门外走来一个穿着满身黑色的男人,他也重复董酥白刚才的老路去导演那过了一遍,紧接着拉低口罩,顶着一张欠揍的脸迫不及待地蹦到他身边,险些一屁股坐在小笼包上。 “小白!” 董酥白眼疾手快地把袋子抢救回来,无奈道:“你怎么咋咋呼呼的,我还一口没吃,压扁了你出去重买。” 宁从撞了撞他的肩,表情毫无悔意,拉着下眼皮痛快直白地笑道:“好歹我们也对床睡了四年,你才知道我咋咋呼呼的?” 他是董酥白大学时期的舍友,也是眼下稳居一线的演员,同时更是这部电影的另一位男主演。 “你还骄傲上了?”董酥白深知这人是越搭理他越起劲,索性喂了个小笼包进嘴里自顾自地嚼着。 坦白而言他现在多少有点焦虑,他不会妄自菲薄,但对自己的实力也没到完全自信的地步,伴随机会而来的永远都是无形又数不清的压力,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宁从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紧张啊?” “有点。”董酥白也实话实说。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张导的戏这回是我拍的第二次了。他人是凶得很,但也只骂那些浑水摸鱼,不负责不做功课只想露脸赚快钱的人。我知道你对演戏的态度,不可能在张导的狙击名单里。” 宁从本着安慰他的目的,却半路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顿时压低声音开始跟董酥白复刻起以前跟张导合作时候的事。讲着讲着,他突然“诶”了一声,董酥白跟上的思绪被打断,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唐兴言手上夹着剧本进来,照旧先去导演那报了到。但宁飞看的自然不是他,而是跟他一起进来的姜烯。 以前三人经常一起偷摸溜出学校玩,两个是去约会,一个是纯属闲着没事干,跟在一旁负责照明。 宁从凑到董酥白耳边,环顾了下周围,小声打趣道:“这还没开始拍呢,男朋友就来探班了?” 董酥白挑起眼角斜看他,摇了摇头:“他是兴言的经纪人,人陪自家艺人来的,探什么班。” “顺路的事儿嘛。” 宁从弯起食指吹了声口哨,朝姜烯招了招手。董酥白注意到他手里还提着一块烧饼,走到两人面前时被他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宁从让出中间的位置给他,看着颇为心疼:“一口没吃就扔了,我说姜烯啊,你怎么还是这么挑食?不吃给我吃啊,我还没吃饭呢。” “我挑食你也要管?”姜烯好笑地跟他呛了一句,没坐过去。这里人多,他跟两人坐一起被拍到容易弄出些麻烦的文章,“刚刚掉地上水坑里了,你不嫌弃我可以一会儿捡出来给你吃。” 董酥白见惯了二人吵闹,听罢稍一停顿,把腿上那袋才吃了一个的小笼包递给他。 姜烯条件反射地接了,随后才问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这些是清北买多了的。” 影视城里人来人往,演员们都陆陆续续地到场,温度霎时间比外面高了不少。姜烯点着头,松开几颗扣子透气,坐到两人侧边的椅子上咬了一口,灌满肉馅的包子还是温热的。 宁从的目光从董酥白挪到姜烯,挨个自上而下仔细地看了个对穿。本以为两人会跟以前一样调调情,却没想到一个发呆一个吃饭,半天愣是没讲出一个字。 他“啊”了一声,收起从刚开始就挂在脸上的戏笑,即便两人什么都没干,但他毕竟以前天天没眼色地夹在二人中间,隐约能察觉到他们相处的氛围不太对劲。 只是还没等他多打听两句,导演那边就喊人过去,说是开机仪式准备好了。 一部电影从策划阶段到正式呈现在银幕上,其间不可控制的因素太多,每一次开机都不可能保证接下来一切顺利,桌上供奉的关帝不仅仅是坐镇,也是承载了全组人员对作品的期翼跟祈祷。 妆造师一直在等主演结束来拍定妆照,董酥白过去时居南特意提醒了一句,说摄影老师是个行走的和谐器,让他待会儿听他指令时多注意点,少犯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