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闭上眼,听他在外面收拾东西。 几分钟后,他忽然拿着她随手搁在沙发扶手上的药瓶子走进房间,站在她床边,深吸了口气,冷着脸居高临下地问道:“林老板,怎么回事?我刚刚就发现这瓶子很轻,就倒出来数了数……你吃了多少?药是可以随便乱吃的吗?” 林循愣了几秒钟,扯了扯嘴角,挑眉笑道:“怎么眼睛看不见还这么不好糊弄。没多吃,就一天加了一颗……” 看他满脸冷沉,林循伸手去扯了扯他衣袖:“哎呀,别担心,我最近情绪很差,我上网查了,多吃一颗是可以的。” 他却丝毫不吃这一套,声音里带了许久没有过的冷然,压着脾气说道:“上网查?哪个网?回复的人有医学文凭么,能对你负责么?” 林循怔住,不知道说什么。 便见他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给她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 挂完电话,他才掀起眼皮,视线“落”在她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地说:“医生说了,长期不按照医嘱,私自加量,会有很多副作用。有可能药物中毒,轻则头晕、呕吐、身体乏力,重则,死亡。” 林循没敢吱声,好半天后勉强笑了下:“也没这么严重吧?我就每天多吃一颗,真的,就一颗。” “是,幸好你还有点常识。” 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瓶,“你吃的时间不长,剂量不多,所以还没造成什么问题。以后这药我没收了,每天给你发,你先睡吧。” “……好。” 林循乖顺地点头,再次伸手去牵他。 却被他挣脱开。 她愣愣地看着他大步往外走,面无表情地拎了外套和盲杖出门。 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双腿曲起来,抱住了膝盖。 忽然觉得心里空洞洞地疼,难受得直想掉眼泪。 脑子里乱乱的,不知道该想什么。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其实每次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待着,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过了十多分钟,门口忽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大门再次被打开。 脚步声响起的瞬间,林循蓦地抬头往房间门口看。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梳妆台上,正慢条斯理地解着外套的扣子。 他身上全是白茫茫的落雪,头发上也落了一些。 林循咬了咬唇,忽然掀开被子,光着脚走过去抱住他。 他外套上的雪落进了她脖颈。 男人的解衣扣的动作一停,许久后,才慢慢环住她的腰。 他身上的温度很低。 手也凉。 透过衬衫薄薄的布料贴着她后背,冷得她一哆嗦。 林循却觉得自己心里堵着的东西被人挪走了,血液得以流淌。 整个人都开始回温。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酸得很,瓮声瓮气地说:“我以后不这样乱吃药了,我肯定好好活着,你别丢下我。”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说这种话。 五岁那年,妈妈走的时候,她紧紧牵着奶奶的手,睁大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一句挽留都没说。 七岁那年,爸爸去昼山打工,临走前亲了她额头一下,她也没留他。 奶奶去世的时候,她红着眼咬着牙拿着她给的存折,满心悲痛惶然,却连哭都不敢哭。 “想什么呢。” 他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惶恐,紧紧地圈住她,将她深深摁在胸口,解释道,“怎么会丢下你。我去买牛奶了,还有点吃的。医生说,最好喝点温牛奶帮助代谢药物。” “……” 林循这才看到桌上的袋子,里头放了一瓶牛奶,还有一些零食。 她咬着唇,脸慢慢红起来。 揪着他衣襟的双手噌的一下松开。 她匆匆丢下一句“那我去热牛奶”,便拎着袋子走出房间。 等喝完牛奶,又吃了点零食,她总算觉得手脚慢慢没那么冰了。 精神和情绪也好了一些。 林循窝在沙发上,看着沈郁戴着耳机在听什么。 她凑过去看他的屏幕,发现他竟然在听第二季的台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