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又或者是“哼”。 林循没听太清,但也知道原来那个梦没错,她心里只觉得自己那会儿的确忽略了好多,咳嗽着说了句:“抱歉啊,我当时心思在别的地方,没注意那么多。” 沈郁听到她说“心思在别的地方”,轻哂一声。 那会儿她的心思,自然是在别的事和别的人身上——被退学也值得的人。 他没接茬,林循又问:“我后来一直不记得咱们加了微信,昨晚收拾旧手机,才发现你之后给我发了挺多消息。”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那段时间的自闭,顿了顿,只简短地说道:“那几年我实在是太忙了,手机上每天都有很多兼职消息,所以就没注意……抱歉一直没回你,谢谢你挂念我。” 她一连说了两句“抱歉”一句“谢谢”,语气不像平常时候那么冷硬干脆,反而柔软,甚至,有种病中神经被迫放松后独有的脆弱。 沈郁只当她是病糊涂了,才会提起这些他都懒得再去回忆的事。 许久后,他开口道:“生病的时候最忌想当年,别想以前的事了,想点开心点的。” 林循躺着,因为发烧耳膜一阵阵鼓痛,伴有耳鸣。 但他的声音仍然如金如玉,带有蛊惑,引导着她思绪。 “开心点的么?我想想。” 林循脑子里又乱又疼,视线迷迷茫茫落在沈郁脸上。 他坐得离她很近,从这么死亡的仰视角度看过去,面部轮廓依旧流畅完美,挑不出任何死角。 这张脸仿佛救世主的造物,找不到任何扣分的理由,难怪这么多女孩子喜欢。 她的视线慢慢地,又滑至他色泽浅淡的柔软唇角。 ——“谈个恋爱就跟看个电视剧一样,找个乐子而已。” ——“谈恋爱多好,可以为所欲为。” ——“其实可以尝试尝试。” ——“我想有个人能陪陪你。” 这些她不大认同的观念,此时此刻莫名塞满昏昏沉沉的脑袋。 沉甸甸的大脑和心脏同时发出叫嚣声,想要点不用负责的快乐。 这世上本来就不只有她一个人活着,交朋友和谈恋爱,都是很正常的事。 起码就像现在这样,生病了能有人在旁边陪着。 就像汤欢说的,喜不喜欢的不重要,起码从认识的异性里,她想象中如果自己跟人谈恋爱,有亲密的接触,最不反感的,好像就是沈少爷。 谈个恋爱而已。 只要跟他说好,谈一下试试,别走心,那……之后岂不是不用以权谋私找那些作业边角料借以慰藉? 而且,沈少爷一直对她挺好的,嘴硬心软,从她没察觉的时候开始就把她当朋友、牵挂着她。 如果……如果她问问他,他应该,说不定,兴许,能接受呢? 想象越来越美好,林循病中脆弱的神智被冲破,张了张嘴,某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又被她仅剩的一丝理智遏制住。 沈郁对待朋友好像都挺好的。 林循记起第一次和他见面时,跟在他身后那个叫白恬默的女孩子,也是他朋友,听说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世交。 当初就是那个女孩子说想吃冰粉,沈少爷便大手一挥,把她们摊上所有的冰粉都买走了。 这样的对待,应该算是挺亲近的朋友了吧? 林循自认她和沈郁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如他们俩。 但哪怕是这样青梅竹马的关系,人家小姑娘跟他表白之后,不是也被残忍地拒绝,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么? 林循躺在床上,思考能力欠费。 脸一阵红一阵白,呼吸紊乱起来,心绪焦灼地翻了个身。 沈郁听到这声响,以为她不舒服,问道:“哪里难受?” 林循想着脑海中的问题,没吭声。 他压着脾气道:“说话,别不吱声。头疼吗?” 她敷衍道:“是有点不舒服,睡不着。” 她想到他那些年拒绝的情书一大摞,不论是失明前还是失明后,都没跟任何女孩子有过暧昧。 喜欢他的女生里不缺优秀洒脱的,也有死缠烂打的,但从没见他心动过。 她自己不谈恋爱尚且是因为没时间也没心情,那他呢?又是为什么呢? 没道理啊。 林循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忍不住又翻了个身,突然想到上次他没任何犹豫就说和汤欢不合适,明明都还没了解接触过,就压根不留任何余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