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主动坐了副驾驶,把宽敞些的后座让给他们。 一路上,林循时不时看一眼靠着窗户假寐的沈少爷,几次欲言又止,却最终没吱声。 手背上的夜莺纹身都快被她抠烂了。 远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她心不在焉地随口应着。 这一路不算堵, 等过了几个红绿灯,林老板已经做完了心理建设。 不就是听到她下意识的回复么? 这原因有很多种, 兴许可能是她太喜欢那剧本,所以被动入戏了呢? 又能说明什么? 林循想起他方才那句拖腔带调的“我愿意”, 心里不免郁卒。 就不能装没听到么,非要阴阳怪气她。 沈少爷这性格, 还真是跟从前一样恶劣。 - 等到了饭店门口, 刚好过了中午饭点, 店里反而没那么多人排队。 这里林循之前跟着程孟来过一次,不算陌生。 远山去了趟前台, 随即便有一位服务员过来带他们去二楼包厢。 八人座的四方桌上摆了个高高的铜锅, 服务员很快端着几盘鲜切羊肉上来。 锅还没开, 大家各自离开座位,去调料台挑选蘸酱。 林循本来憋着股闷火,想自顾自去调酱料。但见沈郁孤零零坐在靠墙的位置,面前的调料碟锃光瓦亮,又觉得有些不忍,便木着声音问他:“你想要什么酱,我去帮你调。” 沈少爷坐在靠墙的位置,看着没什么胃口的样子,懒懒道:“都行,你吃什么口味,给我复制一份。” 林循怔了怔,突然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眉,应了声:“行啊,你没有什么过敏的东西吧?” 按照青原的吃法,吃羊肉时大多会用韭菜花作蘸酱。 小时候村里有人家杀羊,奶奶便会去买一小扇肉,用大铁锅炖上几个小时,炖到酥烂,配上韭花酱吃。 这样的日子,一年里顶多有一次,林循记忆犹新。 可惜韭菜花的味道辛辣偏咸,不是寻常人能吃得惯的,会觉得有股怪味。 程孟头一次尝试,甚至怀疑里头搁了什么腐烂的东西。 沈郁不知她的小心思,点了点头:“没。” “好,那你等着。” 林循快步走到调料台,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角落里满盆的韭花酱。 和旁边快要见底的牛肉酱、辣酱相比,这韭花酱几乎无人问津。 她狠狠挖了两勺,又按照自己的习惯往里头掺了点腐乳和麻酱。 如此复制两大碗回桌,把调料碟往沈郁面前一搁:“调好了。” 沈郁看不见那碟里绿油油黑乎乎的颜色,无所察觉地颔首道谢。 林循见状,心里一乐,十分好心地帮他拆开碗筷上封的塑料膜。 几人纷纷落座。 服务员帮忙把一整叠羊肉拨入铜锅,清汤锅底沸腾,翻上来一段大葱,滚烫锅气袅袅升起,一时间锅边热意蒸腾。 羊肉切的薄,很快便涮好了。 林循率先夹了一筷子放进沈郁面前的韭花碟里,不动声色地握住他手腕,带着他触碰到碗碟边缘:“给你夹了一片肉,吃吧,小心烫。” 她声音放得缓,很有些哄骗意味。 话里难得的温柔令沈郁莫名一怔。 片刻后,他眉眼间也不自觉染上点笑意,“嗯”了声,伸手去夹那片肉。 因为眼睛看不到,筷子尖便也缓顿,导致那片肉在碗里游荡了许久、蘸了满身的韭花酱才被夹起。 林循搁下筷子,转眼盯着他的动作,看他毫无所觉地把那片绿油油的肉送入口中。 下一秒,他整个人蓦地怔住,脸上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懵懂表情,逐渐变为了古怪。 那双漂亮的眉眼懵懵地皱起,就连失明了多年的瞳孔都似乎有放大的趋势。 或许是因为多年来的好教养,他愣了一会儿,终究没把嘴里一股子怪味的东西吐出来,飞快嚼了几下,喉结滚动着吞咽下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