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隆隆震动,声音巨响,雪林卷起波涛,像是某种从远古时代传来的神秘召唤。 吼—— 凶兽的吼声响起,并且那声音越来越大,吼声的余波几乎是撞击着小屋,能感觉到,它离这山间小屋不远,而且还在不断地靠近。 卿晏被震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朝外一看,只见隔着那道屏风,依稀可见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影,被昏暗炉火描得极淡。 显然,他也听到这熟悉的兽啸,拂袖起身便往门边走。 卿晏睡着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未碰面,他便又要离开了。 是要去找那个凶兽吗? 卿晏想叫住他,还没出声,那抹身影便已极快地消失在门口。 风雪在开门的一霎顷刻飞絮般大量涌入,刹那津哥踏入风雪中,木门又飞快地在他身后紧闭,室内恢复温暖如春。 卿晏强打精神,坐了起来,拥着被子,靠在床头,想等一等他。 过了片刻,他有些口渴,起身走到炉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热茶滚下肚,卿晏搁了杯盏刚想回去,就看见一旁的架子上,两把极为相似的银剑悬于其上。 卿晏的瞌睡一下醒了。 津哥没带剑?如果他没猜错,他该是出去找那凶兽的吧,这么凶险的事,他居然不带剑? 这太危险了。卿晏走过去将翻天剑取下,又犹豫了。 他是想给他送过去,但是根本不知道津哥在哪里,北原万山载雪,上下皆白,此时又夜色昏黑,他出去了,只怕不仅找不到津哥,自己也回不来。 他还是待在屋内保险,别没帮上忙,反倒让人操心。 津哥的修为那么高深,应该没事的。卿晏这么想着,心里仍然担心,越发不敢睡了。他握着翻天剑,感受到那剑身冰冷,剑端垂着一个剑穗,那素白剑穗不知用了多少年了,已严重磨损。 却仍旧散发着津哥特有的白檀香味,跟主人的气质如出一辙,清冷出尘。 卿晏面上微热,像抓了什么烫手山芋,赶紧把翻天剑归回原位。 他揉着鼻子回到床上,继续等津哥,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像在躲避什么。 造孽。处于情/热期的omega太敏感了。卿晏赧着脸,感觉那股热意又涌上来了。 这种感觉像是发烧,可又与发烧很不相同,身体深处有一股左冲右突的渴望,海浪般席卷着他,一阵一阵。卿晏感到煎熬,合上了眼。 意识像是被煮沸的水,架在锅上小火慢烤,不知不觉间,卿晏又迷糊了过去,半梦半醒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吱呀一声轻响,可他陷在自己的混乱里,无暇睁开眼,又感到自己的脖颈边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碰了一下。 “津哥?”他惊疑不定地叫了一声。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 这声音凉飕飕的,卿晏本能感到了危险,猝然睁开眼。 果然,他看见自己颈边并不是津哥的手,而是一柄长剑。顺着剑柄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执剑人是个陌生男人,面容沉在黑暗里,只有唇边笑意阴鸷不善。 “卿晏。”他阴恻恻道,“你让我好找啊。” 暗卫在周边埋伏多日,见卿晏身边多了个高人日日保护,不敢靠近,他们住的屋子又被下了禁制,他根本无计可施。 可是苏九安交代的任务不能失败,不然,喂狗的就是他了。暗卫耐心潜伏,暗中观察,发现前日那高人居然解了禁制,想必是已放松警惕,他才生出些心思来。可那人跟卿晏天天形影不离,暗卫想了半天,使了手段让极北凶兽将人引开,才有机会下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