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沈年理直气壮道:“我跟李妈就是母子啊,我早认了李妈当干妈的,对吧妈?” 这声“妈”喊得无比自然,让李妈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生怕自己一说话就在这个孽障面前哭了出来,只能连连点头。 “看到了吧?”沈年像是一只获胜的火鸡,昂首挺胸地看向李行武,骄傲道:“怎样,价高者得。” 他这话说得无比爽快,毕竟他最近可是凭着新专辑赚了一大笔钱,大写的财大气粗。 这下李行武彻底傻眼了,比财力,他哪比得过沈年啊。 事实上,他现在卡里拢共就只有六千多,这还是来之前跟工头提前预支的工资,至于上个月的工资……早被他花的七七八八了。 再说了,就算没怎么花,他一个月也没有一万块工资啊! “没钱还来抢人?”沈年毫不留情地怼道:“想拉李妈一起过去跟你吃苦呢?” 李行武不敢说话了,他毕竟还是要点脸面,现在脸上烧得通红,也不再坚持跪着了,闷声朝保姆奶奶鞠了一躬,“妈,我明天再来看你。” 很显然,扮可怜这招没有半点用,保姆奶奶看都没看他,于是他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沈呦呦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跑下了楼,看到这一幕,连连鼓掌,崇拜地看着沈年,毫不吝惜地夸赞道:“爸爸,你太太太厉害了!” 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坏人赶跑了! 沈年骄傲地哼了声,自得地吹嘘:“你也不看你爸,好歹也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 沈呦呦深知爸爸一被夸尾巴就要上天的秉性,没再继续夸赞,而是主动上前拉住保姆奶奶的手,软糯糯道:“奶奶,不要难过啦。” 她印象中只有保姆奶奶平时威风凛凛的样子,哪见过这么脆弱的奶奶? 像是一层薄薄的纸片,都不需要风,随便走两步,就要散了。 保姆奶奶压下喉间的哽咽,又是感动又是满足,随着沈呦呦的力道坐到沙发上,握着她的手,注意到小姑娘眼中藏着的一点点好奇,主动开口道:“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那个孽障,是我的儿子。” 这话头一开,那些原本以为早就忘记的晦涩记忆顿时纷至沓来,保姆奶奶饱经沧桑的眼中含着泪,缓缓地,仿佛回到了那个黑白底片的年代。 “我出生于城镇,爸爸妈妈都是职工,我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 保姆奶奶——李嘉婷的声音舒缓,带着点江南地区的侬语,一下子就将人拉回到了那个年代。 “老来得女,娇惯是难免的。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我却能一直喝麦乳精,时不时就能吃到肉。” 她笑着,眼角的皱纹似乎都消失了一瞬,有些自豪,有点骄傲,“哥哥姐姐们也宠着我,我的衣服没有一个补丁,都是攒新的呢!” 沈年也捧场地露出个笑,手却不自觉握紧。 果然,下一秒,保姆奶奶话锋一转,重新归于死寂。 “但在我五岁那年,红.卫.兵闯入家中,掳走了我的父亲。” “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她语气格外平和,沈呦呦握着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似乎能从这些话语中,隐约窥探到那个年代隐藏在平静假面下的狂风骤雨。 “二姐三姐被草草嫁了出去。” “直到有一天,大哥也不见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