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不见这人还是话很多,苏苏闭着眼,随口敷衍:“放假。” “这样啊。” 大概察觉到她不欲多说,严随也没在意,刚好手机上收到新消息,他转脸看向同样闭着眼的陆希恒,知道他没睡。 “还是林彦那家伙厚道,知道爷今天回来,已经摇好了人。晚上喝酒去?” 苏苏闭着眼,没听到一旁陆希恒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上周你喝了多少,我听林彦说你后来还醉了,谁啊,竟然把堂堂陆大少爷都能喝趴下,牛逼啊。” “林彦说那天——是那天吗,霍潇潇也去了,林彦说她带去的那小姐妹是模特,特别漂亮,真的假的,这么带感他不先下手还有功夫跑来跟我说?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说到这,严随话音一转,笑了声:“不过有你在场估计也没他什么事儿。” ...... 严随还在继续哔哔,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那晚你醉得那么厉害,怎么回家呢,嗯?” 这声“嗯”嗯得十分刻意,带着几分暧昧的试探话语,让只听得见声音的苏苏胃里隐隐不适。 旁边,一直没反应的陆希恒,像是被吵得有些耐烦,冷漠开口:“没话说可以闭嘴。” 严随似乎是坐了回去,没再开口。 车厢里安静下来。 暖气从前排呼过,苏苏被冻僵的身体这会儿也渐渐缓和,似乎连五感都敏锐了一些,鼻尖闻到了很轻浅的木质调的气息,味道比通常的男士香水,似乎更要特别一些。 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意外地不让人感到难受。 苏苏睁开眼,偏头,看向身旁的人。 天光黯淡,这会儿时间虽不算晚,但街道两侧街灯已经亮起,几缕细微的光线无声掠过车内。苏苏无声地打量着眼前的陆希恒。 忘了多久没见,男人身上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如今每一处细节都陌生到几乎让人恍惚。 窗外的雪自他身侧的窗外飘落,男人双目垂闭,大概因为肤色冷白,连偶尔掠过他脸上光,都似乎挟上了几分冬夜的冷意。 刚才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距离近了,苏苏才注意到,昏暗灯光下他眼下很淡的一点乌青。 也因此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国外这几年偶尔从杨晚月嘴里听到的关于这个人的八卦——如今盛风集团的总裁,大概平时确实是很忙。 苏苏脑中胡乱地想着,下一秒一直闭着眼的陆希恒蓦地睁眼,她的视线一下装进了他幽深的双眸里。 两人视线无声对视了两秒,苏苏才回过神来,恢复镇定,正准备移开目光,陆希恒却在此时突然开了口。 男人侧着脸,视线仍没什么波澜地落在她脸上,不紧不慢地问:“去哪?” 苏苏稍顿,而后想了想:“市第一医院。” 后半程一路无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医院外停下。 四周街灯安静,雪已经停了。 从车上下来,苏苏抬手紧了紧脖子上的羊绒围巾。 关门前回头看了眼车内,这会儿里边坐着的男人倒是没睡,不过还是懒洋洋靠在座位里的姿势,似乎察觉到她的停顿,靠在椅背上的脑袋微仰起一个很小的弧度,眼神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像是在无声询问:还有事儿? “......”好歹还是送了自己一程,苏苏顿了顿,说:“谢了。” 怦—— 苏苏甩上了车门。 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然后这才转身离开。 - 女人的身影逐渐走远,车子重新上路。 严随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扭身往后递给后座的陆希恒:“这是合约,最后谈下来的结果,好好想想怎么谢我。” 陆希恒伸手,动作间从大衣袖口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腕骨,冷白修长的指尖接过那份薄薄的几页纸。 严随看着他:“怎么样,还得兄弟给你找场子吧。” 男人勉强坐直了些,随手翻开纸张,闻言眉头轻挑了下:“我的场子还要你找?” 他低着头,漫不经心道:“多事。” “周家最近出了点事,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陆希恒没接话。 这事在南城其实已经算不上一桩新闻了。 周家是做服装实体这一块的,虽然成立时间不算长,但根基还算稳健。不过这两年周靳文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动了到金融房产分一杯羹的念头,为此投入了不少,赔得入不敷出。听说去年花重金买了块地,却不知怎么跟政府那边扯上了联系,就这么拖了大半年还没结果,影响巨大。 这事在两周前见了报,随后实体那边很快受到影响,周氏的股市一夜之间跌破,资金不足,已经连生产链都供应不开了。 ——这在南城商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