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大的绸缎商,他们家把不做的生意让出来一些给徐道安就够了。 但即便这样,如今徐家的日子还是和郑家比不了。 因此除了逢年过节,便是平常日子,郑无疾也常常给岳丈家送去不少东西。 “想来官人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大致看看就行。 前些日子我回去,二嫂嫂还说,入冬时咱们给送去的银碳足够用到过年,米面也都绰绰有余。” “这些不值什么,”郑无疾笑了,“徐家可是把个活宝贝给我了,说到底还是我赚了。” 第二天,郑无疾陪着徐春君回娘家。 进了屋跟众人寒暄过了坐下,徐道凯灰溜溜地蹭进来,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郑无疾看着他笑道:“今日没去当差吗?” “今日不该我的班儿,”徐道凯说,“明后日连着去两天。” 他现在整个人黑了,也瘦了,没有了之前的毛躁浮夸。 徐春君也问他:“你在那边当了快三个月的差了,可觉着怎么样呢?” 徐道凯的脸红了红说:“那不是好人该当的差事,我现在没别的想头,就想快些离了那里。” “那你怎么没一走了之?”徐春君问。 “我知道家里人把我送去为的是什么,也是想让大伙儿放心,知道我痛改前非,再不胡闹了。”徐道凯一本正经地说。 郑无疾把他送到牢狱里去做狱卒,徐家人都是知情的,但没有一个人反对。 这孩子已经长歪了,若不下死力纠正过来,将来后患无穷。 “那你可给将来做何打算?是去读书呢,还是要做事?”徐春君问他。 “我跟着二哥哥学做生意吧!实在没长那个读书的脑袋。”徐道凯显然已经考虑过了,“我也不做什么管事的,就从伙计做起。” “你真要如此想,那还真是好事。”郑无疾说,“家里人都是盼着你好才这么对你,外人可不会惯着你。 此外,你也不必灰心。我当年有多荒唐,想必你也听说过,可如今还不是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 若别人说,你只怕没有切肤之感。唯独我是经里过的,所以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格外有分量。 别觉得是别人为难你,不让你好。实则别人怎么看待你,最终还是依据你的所作所为。 若你能当即立断,痛改前非。我们不但不会嘲笑你,反而会佩服你。” “姐夫的话,我记在心里了。我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做好,只能说尽力就是了。”徐道凯低着头说,“说得太多倒显得有些假了,总之一句话,大伙儿看我以后怎么行事吧。” “既然这样的话,后两日当完了差,便将这差事辞去就是了。”徐春君说,“过了年跟着二哥哥到铺子里去学做生意,凡事稳当着些。” 天生的恶人终究只是少数。 更多人是受了影响方才变坏的。 魏氏的几个孩子在母亲身边长大,且那时候正是徐家最落魄的几年。 因此便一个个学得自私自利,遍身小家子气。 徐春君和郑无疾在娘家吃完了晚饭方才坐车回去。 在路上郑无疾感叹道:“春君呀,我真不敢想,若是少了你,徐家和郑家又会是怎样的田地。” “我哪有那么厉害?”徐春君笑着摇头,“实则是你们心中都尚有善念,不曾泯灭。否则便是菩萨金刚,也难劝得回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