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郑无疾原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可一见那泔水一样的稀粥,和生着霉斑跟石头差不多硬的粗粮饼子,顿时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可就算是这样不堪的吃食,人们还是疯狂地抢夺了起来。 监工们这时候又要上来打人,他们对待这些苦力跟对待牲畜没有任何区别。 那些妇人和小孩儿能得到的吃的更少,因为他们干的不是重活。 郑无疾把自己的那个粗粮饼子掰开分给了身边的人,对他们说:“你们帮我作证,我不是流民。等我出去后,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几个人吃光了他的粗粮饼子,回过头就嘲笑他:“做梦吧你,我们说的话人家能信吗?我们可不想讨打。” “是啊,再说你也不像个好人,不是小偷就是骗子,”有人给郑无疾下了定论,“瞅你那双眼睛就不老实。” “进了苦力营,还想出去?”一个之前就在这里的人往地下吐了口吐沫说道,“你要是个女人,还有可能。男人的话,除非得了痨病或是快要死了才会被丢出去。这里的活儿做完了,还有别的活儿要做。” “没有工钱吗?”新来的问他,“一个月总得给几十铜板吧?” “告诉你,这话可别让当官的听见,”那个人立刻压低了声音,“前些日子有个不开眼的问了一句,当时就被打死了。” “真的打死了人?!”新来的一听都慌了。 “死人?再平常不过了。来这里的几乎都是流民,户部没有登记,死了谁又能知道?工钱当然是有的,可落不到咱们手上。这就是命,谁让你是穷人呢!”那人说完站起身走了,午饭之后他们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工棚在远处,就是用破席子搭起来的一溜棚子,又臭又脏还热。 所以很多人都找树荫处席地而卧,这算是他们一天当中最好过的时候了。 郑无疾出了很多汗,身上的伤口被刺得格外痛。 鼹鼠精早已不知去向,监工们在那边喝酒吃狗肉,那狗是他们捉到的一条野狗。 郑无疾觉得自己此刻不在人间,而是在地狱。 苦力们低贱如蝼蚁,累死累活不但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挨打受骂。 有些年纪大的或是生了病受伤的,根本得不到医治,要么等死,要么直接被丢到乱葬岗去。 休息的时间很快就过了,监工们又甩着鞭子呵骂着,苦力们一个个挣扎着起身。 他们有的痛苦的呻吟着,有的已经麻木了。 下半天更加难熬,天气闷热得要死,每走一步都几乎要把力气耗光。 郑无疾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摔倒,擦伤,被鞭子抽,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天擦黑了才停了工,晚饭依旧是猪食一样的东西。 郑无疾知道自己得吃,可是一闻到馊味儿,他又吃不下了。 他不愿意到工棚去,宁愿在树下待着。 迷迷糊糊间,不知谁往他手上放了个东西。 郑无疾睁开眼,发现是一个馒头。这是监工们吃的东西,苦力们是吃不到的。 他连忙四下看,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应该是个女人。 郑无疾顾不得别的,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觉得从小到大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尽管这个馒头已经凉透了,又有些硬。 接下来的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