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薇叹了口气。 严磊轻轻抚摸她的后脑, 轻轻地说:“乔薇, 增岳和孟书记之间的事,是他们的事。增岳不是我们的仇人。” “我知道。你去吧。”乔薇说, “我今天跟他提了我想回区里,他没答应过。你去帮我再跟他谈谈。” “那你一个人……” “我没事的。这两天连续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没事。不用赵嫂子陪我。” 严磊亲了亲她的发顶,戴上帽子出去了。 乔薇把院门重新关好,把门栓插进去,插得紧紧的。 严磊天黑才回来。 “他还是不松口。”严磊说, “他希望你留下。” 乔薇的态度很坚决:“我留下也不再写东西。” 这时候再当笔杆子就很危险了。你不按他们想要的写, 就成了敌人。你按他们想要的写, 十年结束后, 你就跟着他们一起被清算。 “严磊。我们必须明白一件事——眼前的情况不管声势多浩大,哪怕已经席卷全国, 都不是常态。那怕这种非常态要持续很多年,但它一定、一定会结束的!等到它结束的那一天,现在这些掌了权、一步登天的人,到那时候都会被清算。” “严磊,以后你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都要在明白这一点的前提下去做选择!” 严磊却没说话,灯光下,他凝目看她。 乔薇担心:“严磊?” 严磊却忽然笑了,俯身亲她的眼睛:“乔薇!乔薇!” 她竟然和他想的一样,她身在漩涡中,竟然能看得这么明白。 严磊抱紧乔薇:“你别担心我,我脑子清醒得很。” 严磊不及乔薇有文化、博学、见识广,但他是个勤奋的好学生,他熟读党史。 以史为鉴,他的脑子非常清醒。 他对这场席卷全国的运动的认知和乔薇是完全一样的。但一直以来这份认识都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轻易对人言。 今天,他竟然听到乔薇说出了和他一样的想法。 严磊惊喜又欣慰。 他的妻子,是可以让他完完全全放心的人。 是革命伙伴,是战斗的伴侣,是精神上可以共鸣可以完全相融的人。 严磊这一刻的满足感是没法描述的。 “姓关的你不用担心,我和增岳商量好了。”他向她承诺。 乔薇将脸埋在严磊的胸膛。 其实一直以来,她是不太共情这种从别人身上获取安全感的。因为她最后的几年,是在自己的孤独中死去的。 血缘、爱情,都没有给她任何安全感。 但现在,她在严磊的怀中,被他紧紧抱住,真的感到安全。 军区和下河口区的联合治安队成立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街上扫荡了一批人。 大多年轻、不去上学、也没有工作,男性。 并且在审讯中,真的审出来其中一些人也是打算效法县里、市里闹革命的。 什么治安队,都是幌子。不过在军区和区政府领导共同的意志下,对下河口实现了军管。 抓起来的这些人都送去劳动去了。 严磊告诉乔薇:“先去挖三个月的沙子,看表现再放回来。” “话也跟他们说清楚了,下次再被抓着就去挖六个月的沙子,下下次,就一年。” “不想去挖沙子的,该上学上学去,老老实实学工学农去。别到处乱跑。” 一个星期不到,下河口的治安状况就焕然一新,街道上乱逛的人少多了。 家里大人也把自家孩子往家里拽:“你想学县里革命,学得了吗!咱们这儿有军属区,军区盯着呢!别瞎来!” 乔薇在家歇了一个礼拜了,在家钻研美食。 以这时代的物资真的很难谈什么美食。 鼓捣出了个双皮奶,然后她又跑去跟胡穗学炒瓜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