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想要什么?你不是求仁得仁?你已经跟你不想要的包办婚姻的妻子离婚了。现在你想要的新思想的姑娘在你面前,有人碍着你追她了吗?还是说因为是喜欢的姑娘就是你的糟糠,你就希望你父母帮你强绑她回去跟你圆房?你就想要这个包办婚姻了?” 宋舒彦被母亲呛得开不了口。 宋老爷生气,老妻简直是搞不清楚,她这么干,不是放走最适合他们家的儿媳妇?没见边上傅家那个小子虎视眈眈? “天下哪有你这样做母亲和婆婆,儿子儿媳闹矛盾,你不调停,反而还说离得好!” 宋太太再看向宋老爷:“老爷做生意一直讲求诚信,为何到了雅韵头上,信这一字就没用了呢?终究在老爷心里,雅韵不过是一个女人。充其量就是家里的阿猫阿狗,谁见过对一只猫一只狗讲信用的?那不是笑话吗?” “我何曾把她当成阿猫阿狗?雅韵是我故友之女,是宋家明媒正娶的儿媳,雅韵做出这等荒唐之事,我何曾怨怪过她?我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小辈,小辈闹点儿事出来,我们做长辈的,两边相劝,你怎么还拱火,还说我不把雅韵当人看?”宋老爷最生气的是老妻在外头不给他面子,帮着儿媳妇来顶撞他。 “你连我都没当成个人看,怎么可能把雅韵当人看?” 宋太太的这话,戳了宋老爷的心:“你越说越离谱了?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人看?” 宋太太深吸一口气:“但凡你把我当成个活人,我房里的人,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拉进屋里?怎么会把儿媳妇的丫头变成六姨太?” 被自己的太太当场揭了丑,宋老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你……” 秦瑜不敢相信:“芸儿?六姨太?这?” 傅家坐着的三口加上站着的那一个,齐刷刷地看向宋老爷,脸上都露出微妙的表情。 宋老爷气焰下来了:“芸儿这事儿,到时候,让你婆婆在老家挑一个能干的还你。” 介意倒是不介意,恶心是真有点儿恶心了。秦瑜其实满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丫头,因为原主妹子实际上把这个小丫头当成贴心人来看待。所以秦瑜在离婚后,第一时间是想着要把她给接过来。她居然成了六姨太? 想想也正常,小丫头那时候骂着三姨太年纪都大了还妖里妖气,却也不乏羡慕。想是觉得跟着自己这个不被大少爷喜欢的少奶奶没了盼头,就另外给自己找了条出路。 “那倒也不必。我这里人手够了,现在新时代了,她是自己选的路,我尊重她的选择。” 这事儿倒是解决了,只是被小辈用这种眼神看,宋老爷一口气憋着。 此刻宋太太拿出当家太太的气势,转向宋舒彦:“雅韵为什么骗你?你不懂?还是不想懂?现在她已经跟你离婚了,你尚且要赖账不认,她要是跟你直说,你会跟她离?不要怨天尤人,有今天,你活该。你追得回来,雅韵是我儿媳,追不回来,她是我女儿。自幼你父亲便教你,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因为被自家太太抬出了芸儿的事,傅家一家子什么话都不说,就盯着宋老爷看,他都被看得难受,更何况老妻都说出他们家的家训了,还说自己教儿子的话,他再纠缠在这些里,就显得实在没品了。 “你母亲说得很有道理,既然你成婚不肯听我们的意见,离婚也先斩后奏了,我们也不该多管了。这事既是结局,也是开端。” 宋舒彦纵然是千般万般懊悔,也已经无济于事,听完秦瑜的叙述,也知道自己带给她太多无心伤害,他仰头看站着的那个被他打得脸上青紫的傅嘉树,若是没有他,只要自己心诚所致,相信金石为开,只是有了他? 宋老爷今天也是脸面全无,他站起来:“德卿兄,今日发生这么多事,就不叨扰了!告辞!” “世范啊!孩子们这些情情爱爱的事,算不得大事。海东纱厂如今要面临东洋纱厂倾销,这才是大事,也是今日我们要坐在一起商量,甚至要全上海华资纺织厂一起商讨对策的大事。我们不可本末倒置。我们还是去吃饭。你都说了既是结束,也是开始,何必拘泥于此呢?”傅老爷拍了拍宋老爷的肩,“都晓得你好这一口,再说了!你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男女之间只在你情我愿,小瑜不是说那是你家小六的自由吗?” 又被傅老爷调侃,宋老爷摇头:“彼时我是真不知,这个丫头是雅韵的人,要是知道,我是绝对不会碰的。” “知道,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这都是小事。”傅老爷笑,“两个孩子离婚我们都当真了,但是没说离婚了不能再结婚,弟妹也说了,就算不能结婚,俩孩子还能结拜成兄妹。小瑜不管如何,都是把自己当成你的小辈。海东的事,就是她自己的事,听见东洋纱厂要倾销,也是尽心尽力,想了很多办法。她是去海东仔细看过的,所以有了很多想法。让她跟你好好说说?正事儿要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