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还是你九泉下的父母,都放心了。你居然这般?” 宋太太哪里还吃得下东西,放下筷子,傅太太拉住宋太太的手:“明玉,要讲道理,现在是小瑜自己有本事,能在上海站稳脚跟。你自己想想,要真的她是你想的那样一个姑娘,你现在难道不是应该要担心,她是不是会跳黄浦江?你把儿媳妇送上来,你儿子明明已经接了你们夫妻俩的消息,还跑武汉去,把她扔在云海饭店,那时候她是知道自己被丈夫嫌弃,送上门都没人要,这样的漫漫长夜,是不是很难熬?” 这话戳到宋太太的心口上,这样的日子她熬了多久?泪湿了多少枕头? “那也不能……”不能什么呢?宋太太没法子说,不能骗儿子?儿子干得事儿难道不够过分? “我来了之后,知道他避开我,我先找了工作,知道海东是我们洋行的客户,原本我想去武汉找他一是商谈生意的事,二是跟他说清楚,我同意离婚。谁知道他对我动了心思。一边我是被他晾在饭店里的妻子,另外一边我是他拼命追的女人。伯母,您让我怎么看他?” 听到秦瑜这么说,也已经在路上两天功夫听了太多儿子对眼前这个她认识,又似乎不认识的儿媳妇的评价,宋太太觉得不太对,却又没什么不对。 难道只能儿子要离婚,为什么雅韵不能提离婚?想想雅韵一边被抛弃,一边被追求,孩子心里是多么不仅是难受,还有恶心吧? “伯母,他已经登报声明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您是一个好婆婆,只能说我们没有婆媳缘分,请您谅解。”秦瑜跟宋太太说,“我帮海东纱厂,是因为伯伯伯母对我有恩,我想出一把力。我和舒彦兄离婚,但是我相信我们还是世交兄妹,如同我和嘉树兄一样,我们三家理应互相出力,互相照应。” 宋太太愣在那里,那天她听父子俩说着那位小姐是多么能干,她当时听得很窒息,她为雅韵悲伤,却无能为力。现在知道雅韵就是秦瑜,就是自己儿子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子,真是满脑子糊涂账。 “别想了,事已至此,婚都离了,你还能如何?吃过饭,我们俩先去百货公司逛逛,然后去隔壁的戏院看越剧,看好戏么!回来休息一会儿,等老宋和舒彦他们过来,一起吃晚饭。好不啦?”傅太太劝宋太太。 旧的心病是去了,新的心病又来了,宋太太也只能先放一放,按部就班,没有变化,古井无波地活了这么多年,儿子的婚事却让她……大开了眼界。 三个人一起上了车子,傅太太跟宋太太说:“你别闷闷不乐了,这个情形不是比你设想中的好多了,小瑜日子过得满好的。” 宋太太想要问一句,为什么都要瞒着舒彦,雅韵就是秦小姐?想起傅太太说的,舒彦都跟雅韵成婚了,还去对着嘉宁献殷勤。哪个爹妈能受得了这种事情?人家看见这种事,雅韵肯定要求他们不要说,要是这事摆在自己面前,也肯定会帮老友的女儿,不会帮意图勾引自家不懂事小姑娘的混账。说来说去,自己儿子不是个东西。 “是。”说开怀,哪里能开怀得起来? 秦瑜不想一直钻在这个话题里,她问:“傅伯母,你们今天去看什么戏呀?” “绍兴女子文戏《碧玉簪》呀!张丹丹演的王玉林,那个扮相俊俏哦!我们这群女人妈妈哦!都喜欢得不得了。”傅太太跟秦瑜说,“以前我看京剧想要捧个花旦,你伯伯都不让我捧,现在他随便我捧。” 秦瑜笑:“这不是京剧花旦小生全是男的,越剧花旦小生全是女的吗?伯伯不吃醋了呀!” “不过这个越剧,对,现在很多戏院都叫越剧了。越剧确实更适合我们女人看,小姑娘唱起才子佳人来更加有味道。”傅太太问宋太太,“明玉,你看过《碧玉簪》吗?” 宋太太摇头,家里的那个老三就是唱绍兴文戏的,高兴不高兴咿咿呀呀几声,时间长了,谁还有兴致去听戏? 傅太太跟她说:“这个戏很好看的,讲的是明朝高官将独生女儿李秀英许配给翰林之子王玉林,但是李秀英的表兄喜欢表妹,求婚不成,伪造了情书连带了一支碧玉簪放在新房内,王玉林中计,疑李秀英不贞,冷落、羞辱于她。李父听闻女儿遭冷落,来质问王玉林,王玉林拿出情书和碧玉簪,经过盘问对质,终于真相大白。然后夫妻和好,恩恩爱爱。我看见李秀英被冤枉,我就恨王玉林这个短命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