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广袖宽袍,手持剑,周身上下的气势顿时一沉,变得与利剑一样凛冽。 嫌弃纱绡挡住了视线,谭昭昭也顾不得蚊虫了,一把撩开。 剑光盖过了星光,衣袂飘飞,随着挥剑劈砍,人同剑,与星夜融为了一体。 兴许是考虑到谭昭昭在,张九龄在出剑之间,少了杀气,多了柔美与克制。 大音无声,大象无形。 张九龄微微喘气,收剑立在那里时,谭昭昭还沉浸其中,呐呐不能言。 放下剑,张九龄含笑看着谭昭昭,没有做声。 接着,他的双臂抬起,脚在地上看似轻点,谭昭昭却好似感到地面的震动。 腰肢灵活,随着手臂舞动,跳跃起来旋转,脚不时蹬踏点地,再旋转。 起初,谭昭昭还能看到张九龄微笑的脸。渐渐地,他越转越快,青石地面响声不断,眼前只余一团月白的影。 胡腾舞! 岑参诗中“翻身入破有如神,前见后见回回新”的胡腾舞! 与女子起舞间的轻柔曼妙不同,男子的胡腾舞揉入了上战场上杀敌的动作,刚猛有力。 舞必,张九龄垫着脚尖奔到谭昭昭面前,手撑在她面前的毡帐上,微微喘着气,仰头望着她问:“昭昭可喜欢?” 浓烈的欢喜,伴着酒意冲上头,谭昭昭手不听使唤,扑上去,将他的头揽在了身前:“喜欢,所有的都喜欢!” 张九龄顿了下,顺势将头深埋进去,闷笑出声。 谭昭昭学着他那样,抬起他的下颚,一点点亲上去,笑道:“吾心甚慰,今晚,就由大郎服侍吧!” 张九龄呼吸逐渐急促,身子前倾,将她扑倒在了胡床上。 翻滚中,脚不知勾到了何处,帷幄倾倒,将两人埋在了里面。 眼前一片漆黑,两人瞬间都不动了。 张九龄先回过神,胸腔震动,笑出了声。 谭昭昭蛄蛹着,哎哟一声,“嘘,别笑别笑,咱们先爬出去。” 张九龄说好,黑暗中紧紧握住谭昭昭的手,慢条斯理往外钻。 “昭昭。” “嗯。” “若是帷幄没倒塌,你真要我服侍吗?” “不会。” 谭昭昭还是把持得住,酒只是微醺,美色添了几分醉意,但都抵不过她对长安,对走出去看看大唐的向往。 张九龄唔了声,道:“就是昭昭要,我也不会同意。” 帷幄塌得很及时,若非如此的话,谭昭昭觉着他是开弓没了回头箭。 谭昭昭怀疑地道:“大郎真能忍住?” “昭昭能忍,我亦能忍。” 顿了下,张九龄道:“男欢女爱,本属天性。我知晓昭昭为何而忍,我亦同昭昭一样。” “大郎真好。”谭昭昭由衷夸赞。 果然,成大事者绝非凡人,在仕途不顺时,并不自暴自弃,回到岭南开辟了梅岭古道。 谭昭昭蛄蛹了半晌,发现眼前还是一片黑。 帷幄极轻,落在身上倒没事。只是,整个帷幄只放了一张胡塌,一张矮案,并不宽敞。 蛄蛹了半晌,谭昭昭手摩挲过去,发现他们还是在胡塌上。 话锋一转,谭昭昭呵呵道:“可是大郎,为何我觉着,你非但没往外动,反而在将帷幄往我们身上缠呢?” “昭昭莫要冤枉我。” 话听起来义正言辞,张九龄的手臂却用了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他无法再说下去,胸口充盈着莫名的情绪,怕一出声就会哽咽。 他喜欢眼下的境况。 在重重的枷锁下,在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他与她。 幸得有她与他,能彼此相拥为伴。 第十八章 炎热的盛夏总算过去,早晚天气逐渐凉爽。 如今的雕版印刷尚未普及,由朝廷主持编撰的历书即皇历珍贵,张家共有两本手抄本。一本在张弘愈手上,一本在张九龄的书房。 谭昭昭问他要了来,每晚歇息之前,总要先看一看,然后心满意足地躺下歇息。 张九龄看得想笑,问道:“可是在卜凶吉?” 谭昭昭道:“非也,我在看离去长安还有几日。” 翻了个身与张九龄面对面,举起手指头对着他晃了晃,兴奋地道:“只有二十一日了,二十一日!” 张九龄拽住了她的手指,宠溺地道:“我知道。早些歇息吧,明日我们用过朝食之后,上山去摘新鲜的梨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