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也是病人。 “笨蛋。”舒杳轻斥了一句。 见他额头溢着一层薄汗,舒杳去浴室打水,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身子降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药,沉野睡得很沉。 直到下午,才幽幽转醒。 睡衣纽扣开了两颗,身上倒是清清爽爽的,一点没有汗湿后的粘滞感。 舒杳盘腿坐在地毯上,右手牵着他的手,就这么趴在床沿,看上去像是也睡着了。 沉野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回,却还是吵醒了她。 舒杳猛的直起身,眼里困意很快就退去:“你醒了啊?” 她赶紧拿过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帮他量了一下,37度,还好,烧退了。 她松了口气。 沉野的头一阵阵抽疼,他按了按太阳穴,问:“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医院照顾的人还挺多的,我觉得我在那儿也没什么必要。”她轻声细语道,“你发烧怎么也不和我说啊?家里都没个人。” “就发烧而已,吃点药就好了,没事儿。” “沉野。”舒杳拉着他的手,低头摆弄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尾巴依旧微微上翘着,“我送你这个戒指,就是为了感应你的情绪,你不能撒谎的。” 沉野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我没撒谎,我也没有因为你去医院而不开心。” “但是——”舒杳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温和,不像在诉说委屈,倒像是在和他开诚布公地探讨学术问题,“今天在厨房,我亲你,你没有回应,我出门,你也没有亲我。” 沉野没想到她居然在意这个,他轻笑一声,无奈道:“那是因为我感觉到自己不太舒服,想着可能是感冒了,所以怕传染你。” “……”舒杳又问,“那你真的没有不高兴?” 沉野把她脸侧的头发梳理至耳后,轻笑道:“我都二十六了,难不成还跟六七岁一样,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我没提发烧的事情,不是不高兴,单纯只是觉得小事而已,没必要让你两头操心。” 轻重缓急。 所以他觉得,现在在她心里,照顾沉炀比照顾他重要吗? 舒杳温声解释:“我想着去医院,是因为这件事毕竟和我有关,不管不顾的,我良心上过意不去,但不代表,我此刻觉得你哥哥比你重要。” 她抬起头,目光真挚地看着他:“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如果今天知道你发烧,我就会留在家里。” 沉野不动声色,按压着太阳穴的右手,却慢慢停了下来。 “他们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嗯。”舒杳也不隐瞒,“今天妈跟我说了一些,你们小时候的事情,还给我看了你的周记。” “……周记?三年级那本?” “嗯。” “……”沉野感觉头更疼了。 舒杳打量着他的神色,身子往前一扑,搂住了他的腰,仰头时,琥珀色的瞳仁亮闪闪的。 “你在不好意思吗?” “非主流时期写的空间被翻出来,你好意思吗?” “我没有那个时期。” 舒杳慢慢往上挪,唇距离他的只有咫尺之遥,后者却突然偏开了头。 舒杳愣了一下,听到他无奈地说:“就你这小身板,也想发烧?” “忘了。”舒杳还是识相的,虽然放弃了亲吻,却并没有退开。 她罕见粘人,跟猫似的窝在他胸口,声音低低地问:“沉野,那个11是我。” 她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沉野的喉结滚了滚:“想起来了?” “没有完全想起来,但是,我去舅舅家拿了这个。”舒杳从口袋里掏出照片,塞进他手里。 沉野低头看了眼。 他本来就记得很清楚,此刻那天的记忆,更像是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舒杳盯着照片里的两个小孩儿,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说吧。” “故事很长,你确定要听?” “要。”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