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知该不该称呼为姐夫的‘姐夫’。他不清楚这个‘姐夫’的身份, 也不知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更不清楚王姝往家里安置的这些人是谁。不过姐姐虽没有告知他, 却也没避讳。王玄之不瞎,能感觉出不同的。 这份不同给了他极强的的紧迫感。越发的让他感觉到弱小。因为他太小, 所以这些事都只能王姝顶。 “……姐姐,我省的。” 赌咒发誓的话多说无益, 王玄之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在姐姐跟前哭,“我会站起来的。” 王姝盯着他哭到红肿的眼,即便如此,他一双熠熠生辉的凤眸。王玄之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很像父亲王程锦的。勉励的话她便也没多说,看天色便好,王姝又回了清河镇。 王家要找的人,镖局那边有动静了。 目前有人打听到,王家有一批人被卖到了岭南以南。 毛氏对这些王家的老人骨子里是恨的,恨他们不将她放在眼里,更恨他们把控着王家各个重要位置。尤其对忤逆她的下人,处置起来都十分狠心。王春贵胖叔这一批人特意寻了关系往流放之地卖掉,就是打着让人有去无回的主意。其他的王家忠仆也是卖到了天南海北去。 既然当初卖的时候就是打着把人弄死的主意,自然不会找好人。毛氏找的这一批人牙子要么是不拿人命当命的黑心鬼,要么就是没有门路只能手段下作的人贩子。兼之这些奴婢被卖的时候年岁都不小了,性子和脾气早已定型,根本就没去处。 一般讲究些的人家不大愿意用。换言之,这些人其实不大好卖。 其实只要王家钱给的够,买回来还是很容易的。就是他们在外这段时日估摸着遭了不少罪。一些年纪大的老仆从,或者身子骨本就不够强健的,经不住路途上的折腾,人在路上就没了。 “……先把能找回来的人找回来。” 王姝默了默,淡声道,“后头的事情再说。” 除了这些人,派出去查账的人终于有消息反馈回来。 除了凉州、雍州、雍州这附近一带的商铺账目大差不差,没出现大问题。离的远些的,脱离了主家控制的,都存在或多或少的贪墨问题。贪墨的数目有大有小,其中有一部分人甚至打着王家的旗号,在当地做了些欺男霸女的勾当。 这些事,桩桩件件,对王家的名誉和信誉产生了部分不良的影响。 萧衍行给的那些账房先生,在王姝跟前时不显,离了主子出去外面,做事的效率和才能就展现出来。 这些单独被派出去的账房查账的效率非常之高。在争得王姝同意后,不仅让贪墨的人将吃进嘴里的吐出来,还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一些不好处置的人。 王姝看着信件里一五一十的描述,不由感慨:果然被太子纳入麾下的人没一个简单的。 料理这些人没那么简单。 这些掌柜当初能被王程锦选中并委以重任,自然有一定能力在身上。那么多掌柜,忠义之人不是少数,但也不乏私心过重的人。尤其是旧主一去,新主羸弱,姐弟两人没立起来。当这些人意识到新主压不住他们的时候,难免不会生出异心。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何况人的品行操守并非一成不变,人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转变。坚持操守到老正是因为少见,才会被人歌颂和赞扬。 但对于一些曾经做过贡献,如今犯错不触碰底线的。王姝还是愿意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的意思传达下去,拿捏分寸该怎么做还是下面做实事的人。 这些并不需要王姝事必躬亲。她作为家主,只需要看最终的结果便可。倒是京城那边,至今还是处处受限。柳账房的信件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到了,资产盘点并不是很顺利。王姝要查的事情也还没有个头绪。明摆着陈良生背后之人出手护着他,不让王家将商铺的管理权拿回去。 思来想去,王姝做了个决定——暂时断掉对京城商铺的货物供给。并让京城的王家镖局做关门整顿。她则利用家主的印鉴快准狠地切断了资金,并发了一道召回的命令。 且不说这件事激怒了京城的王家镖局的镖头,为此特意来信叱骂王姝闺中小儿不知轻重,滥用职权。就说这件事也引起了多方的不满。 头一个闹起来的,便是京城的大掌柜陈良生。紧接着是跟京城往来密切的港口驻点管事。 都在叱骂王姝无知妇孺,难当大任,王姝这么做是在毁王家的前程。 他们这么叫嚣,自认是有理有据,在为王家考虑的。 盖因王家的产业铺得很大,王程锦在世时,京城的镖局生意东至海外,北起长城以北。不仅与威海的海货商人有密切的往来,京城以北不少皮货商人也十分依赖王家镖队。这里头牵扯了多少富商权贵,事关多少关系往来。商人在世道上想要走得远走得顺,必然脱不开这些达官贵人的扶持。这也是为何当初王程锦如此看中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