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静静凝视须臾,语气轻松,甚至嘴角淡淡笑了下:“现在只要把债还清了就好了。” 宁岁看着他,眼眶不知不觉又有些润了,清晰的雾气也慢慢聚拢。 她略微撇开视线,轻轻应了声:“嗯。” “真没事儿。”谢屹忱盯着她,喉结缓慢地滚动一瞬,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拉进怀里。 宁岁下意识搂住他脖子,两个人挨得很近,谢屹忱揽着她腰将人牢牢地抱住了,低敛下眉目。 她眸中那层朦胧的水意清晰地映在他眼底,没有掉下来,但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又哭了。”谢屹忱眼眸暗了暗,片晌轻笑着叹,“宁椰子,你是不是小哭包。” 宁岁眼睛里潮潮的,顿了顿,才微微抽噎道:“我就是……” “什么?” “就是很心疼你。” “……” 谢屹忱视线微微顿住。 宁岁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将脑袋深深埋在他的肩头,抱紧。 想起论坛那些众说纷纭的评论,他们在上面信誓旦旦地打赌,谈笑看戏,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特奖答辩资格一定会被取消。 宁岁也不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可是凭什么?这根本不是谢屹忱的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犯的事,最后的结果难道要他来承担吗?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如此委屈,替他不值,也为他难过,而对于此事,他到现在都只字未提。 ——为什么要一次次牺牲掉自己?高三那年的国家队是,现在也是。 本来当之无愧进入国家队,为了照顾发病的外婆,他放弃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现在又要再一次重蹈覆辙吗? 他们说,因为他享受了父母带来的优渥家庭条件,所以理所应当和父母共同分担这一切。但宁岁觉得,如果有的选择,也许他宁愿不要这些。 ——这么多年,谢屹忱最想要的,不过是来自于父母的陪伴、关心和爱。 可这些在他童年就缺失的东西,长大后也没能得到多少弥补。 人永远都不可能跟自己的原生家庭割席,宁岁无意去审视评判谢镇麟和邱若蕴的行为,但此刻心里确实如针尖似发涩,几乎不能自已。 宁岁用力眨了眨眼,气息闷闷的,没能忍住鼻音:“我心疼你。” 桌上的手机还是黑屏,脖颈处却有潮热的湿气氤氲,谢屹忱眼睫动了动,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 此刻她就贴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那里像被兜头浸透一汪盐水,隐约有烧灼起来的热意。 窗外凉风呼啸,少年那双眼睛像看不见底的深潭,漆黑又浓重,他喉结滚了滚,抬起右手手臂,将人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熨帖的、炽热的心跳在胸腔里鼓噪不息,她有多认真笨拙地舔舐他身上的伤口,滚烫的泪渗进皮肤,让他心底几乎发颤。 谢屹忱眸色极深,掌心停顿半晌,转而抚摸她柔软的黑发,宁岁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谢屹忱的指腹在她脸颊上擦了好几下,将那些眼泪全都用力抹去。 片刻沉哑地放轻嗓音,扯了下唇:“不哭了。” “……” 他低声哄:“再哭,明早起来眼睛就肿了。” 周围安静得很,只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