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缓:“c楼最近装修了,跟之前不太一样,带你逛逛?” 确实不一样。 之前宁岁和宁德彦来的时候也才是初中生,过去三四年,这儿都已经翻修好几次了。 地下超市宽敞开阔,灯光明亮,商品琳琅满目,旁边还有几个餐饮小店在卖串串、水果和糕点奶茶等熟食,所有付款都是人脸识别,特别方便。 卖酒的货架就在收银台旁边,什么都有,清大的东西也很便宜,据说学校会给补贴,谢屹忱拎着一个购物框,宁岁就自觉地往里面多放了几瓶不同牌子的罐装啤酒。 两个人在超市里走马观花地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电影刚刚开场,他们之前选的那个位置也坐了人,于是便沿着跑道绕到斜前方,选了一个比较偏僻但是离银幕不算太远的地方。 操场上有不少同学都带了台灯,就像是满草坪上落着一颗一颗亮晶晶的星星。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患有自闭症的数学天才少年nathan的故事,性格古怪,表达障碍,却慢慢在其他人的感化之下明白了爱是怎么一回事。 四周静悄悄,大家都在认真观影,宁岁听到旁边窸窣响动,是谢屹忱递给她一罐啤酒。 他似乎知道她仍觉得开瓶这过程很有趣,并没有替她代劳。 瓶身外边温温凉凉的,宁岁盯着那个拉环,探究般地拿指尖扣了扣。 砰的一声畅快淋漓,酒液小幅度地溅了出来,有几滴沾到了她的睫毛上。 还没开口,纸巾就递到了她跟前,耳边是他喉间漫出的一声低笑。 宁岁蓦然觉得有点耳热,接过纸巾擦了擦脸,又把脖子上碍事的毛绒围脖解了下来。 她捏着杯摇了摇,瞄他一眼,这才开口:“挺巧的,我那个笔友的昵称好像就叫nathan。” 谢屹忱手上刚拿了一瓶酒,闻言不动声色又轻松利落地打开,嗓音低沉:“是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岁说:“很厉害,我觉得他是个天才。” 谢屹忱表情顿了顿,倏地挑起眉峰,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噢,评价这么高啊?” “嗯,他思维很敏锐,对于数学很有天赋。而且很特别的是,我觉得他同理心也很强,脾气特别好。” 明明近距离的地方没有路灯,她乌黑的眼睛还是被光线烘得很明亮,跃动着细闪的碎金。 谢屹忱压了压黑眸,还没接话,却听宁岁幽幽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渣。” “?” 谢屹忱:“什么玩意儿?” 宁岁慢吞吞地附和:“对呀,我也想知道。” “……” “我发现,我俩之间的相处模式通常是我说我的困惑,他开导我。但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自己的事情,很神秘。而且他还很喜欢听我家家长里短的故事。比如我弟犯错被我妈追着打什么的。” 宁岁垂下桃花眼,思索道,“所以我老觉得他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家庭伦理剧编导,在白嫖我的素材。” 谢屹忱:“……” 其实高二那年集训,大概有两百个人,都是不同省份过来的同学。 很多人他只是打了个照面,不清楚名字,有的到现在,连长相都记不清了。 只有宁岁和他产生了明确的交集。 那晚误打误撞听到她打电话,瞧着她状态不大好,谢屹忱索性坐下来,拿着宁岁的卷子给她讲了她不会的题目。 所以后来,宁岁在数竞答疑网站上给他拍了竞赛试卷发过来时,他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笔迹。 那时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