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不会误会这是给公子的吧…… 阿南无奈地抬眼,果然看见朱聿恒的面色沉了下来,那双一贯锐利的眸子也蒙着微寒。 但还没等她说什么,朱聿恒已将单子折好塞入袖中,声音微冷道:“行了,我知道了。” 阿南见他转身大步离去,只能赶紧跟上,一边在心里哀叹,有求于人也只能委曲求全了,只希望阿言生气归生气,东西可不能不给呀。 被水车管筒牵引上去的瀑布,日复一日地流泻在行宫双阁之间,奔流不息。 高举明灯,阿南随着朱聿恒走到瀑布之下,站在高台上。 朱聿恒以手中的灯照亮脚下密密匝匝镶嵌的小方砖,又抬头看向顶上的琉璃灯,问阿南:“你发现了吗?” 阿南现在有求于他,当然要好好表现。看着脚下铜钱大小的细方砖,她眼睛一亮,问:“难道说,我们从卷轴上转来的黑白方格地图,原本应该是填涂在这里的?” 朱聿恒略一点头,道:“我母妃在出事当日,曾看到刺客蹲伏于此。我猜测刺客必定是在地上画这个图案,而天下之大,他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描绘图案呢?” 阿南随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头顶的三十六头琉璃灯,正在灯光下暗暗生辉。 她不由脱口而出:“这灯就是那副地图的点!” 朱聿恒微一点头,将手中卷轴展开:“看来,我们首先要找的,是画面中心点。” 他们点数着八角高台的地砖,寻到正中心那块地砖后,又在黑白卷轴上同样寻找到中心点,将上面的黑白格子以墨汁转描到地砖之上。 等卷轴上那幅山河图案原原本本地出现在高台上之后,阿南以流光牵住檐角,一个旋身上了彩绘藻井,晃亮火折将那盏三十六头琉璃灯点亮。 朱聿恒熄掉了提灯,暗夜中只剩下琉璃灯光照彻高台。 三十六盏琉璃灯头彼此折射,光辉重叠映照,一朵巨大无比的青莲映在下方的地上,青莲上几颗特别明亮的光斑,如露珠般在那幅山河图上闪耀。 阿南从从穹顶上跃下,和朱聿恒并肩站在这朵巨大的青莲灯影之中,屏息静气看向那几个地方。 长城内、黄河边、东海畔…… 他们曾经历过的那些巨变,都清晰地出现在这副简略的地图之上。 除此之外,还有西北弯弯一泓白线旁的一点。 阿南与朱聿恒一起站在灯光下看着这一点,想着曾在顺天城下看到的笛子与那句“春风不度玉门关”,问:“是月牙泉不远的玉门关吗?” “嗯,很有可能。”朱聿恒点了一下头,又转而去看它东面的一点,“这一点,似是贺兰山。” 再往东而去,则是渤海湾中的一点明亮光斑。 “还有一点,似在云南。”阿南用足尖点点横断山的一角,疑惑道,“关先生不是一直在北伐吗?居然在南方也设了点?” “可惜太模糊了,虽然可以断定大致地点,但却很难定到具体位置。” 阿南道:“毕竟只有三十六盏琉璃灯了,若是七十二盏的话,应该能清晰映照出来。” “那阵法已经毁在钱塘海下了,琉璃易碎,又被沉埋在水下,如何寻回呢?”朱聿恒抬头望着那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灯头,皱眉思索。 “渤海之下呀!”阿南脱口而出,“渤海之下的水城既然与钱塘湾下的一模一样,二者必有关联。搞机关的人不会有半分差池,我猜想,既然钱塘湾有,那么渤海湾肯定也有一样的琉璃灯!到时候我们将琉璃灯捞起来,装在这盏灯上,不就能准确地知道阵法所在了吗?” 朱聿恒深以为然:“看来渤海下那个水城,我们势在必行。” 在卷轴上做好标记,灯油燃尽,高台上又陷入黑暗。 将提灯点亮,二人提水将砖上的墨汁痕迹冲洗掉,以免被人发现。 直到一切痕迹都湮没之后,阿南才丢下水桶,道:“还是那个刺客省事,瀑布暴涨将他留下的痕迹直接湮没了,不像我们还要自己清除。” “刺客所掌握的地图似比我们清晰,就算是白天点燃这盏灯,也能照出痕迹来?” “这就是对方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