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势已不及思索。到了此时,她避无可避,唯有抬手向旁边迅捷挥去。 黑暗中一抹流光倏忽闪过,卡住墙缝,机括收缩之际,阿南的身形向旁硬生生横拉出三尺距离,脱开了他必中的那一击。 流光闪现,她的身份已无法隐藏,因此一经脱出他的攻势,她立即纵身跃起,扑向旁边的厢房,准备逃跑。 耳后风声突起,凤翥已连同缠绕它的丝线,向着她的脑后射来。 下手如此之狠,阿南在心里骂了一声阿言,唯有一个趔趄向前倾去,避开马上要穿透她脑袋的利刃。 凤翥扎入半开的门板,随着朱聿恒手一抖,半开的门被他一把带上。 而向前趔趄冲去的阿南,额头刚好撞在了被拉回来的门板上,黑暗中咚的一声响,痛得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棋九步,听声辨位,分毫不差。 她恨恨地回头看朱聿恒,他已经脱开了缠绕在身上的那些细线,正向她一步步走来。 黑暗的屋内,他蒙着一层朦胧的幽光,宽平的肩、细窄的腰、修长的腿,以及以自然的姿势垂在腿边的,那一只握着利刃的手。 荧光勾勒出他那只手的细致轮廓,那紧扣着匕首护手的手指,那搭于匕脊的指尖,那因为力度而在手背上轻微突起的筋络,都被荧光忠实描摹,仿佛上天太过满意自己的杰作,而让他的手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朱聿恒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抬起的凤翥对准了她,声音低缓:“脱掉你的伪装,你已无反抗之力。” “什么伪装?”黑暗中她的声音充满了疑惑,“我就是一个跑船的,又没招谁没惹谁,我伪装什么呀?” 朱聿恒,冷冷的将匕首尖再往前凑了一点,几乎要抵在她的胸膛上。 “你以为负隅顽抗,我就会相信?” “那你又怎么会以为,因为只是短暂的居所,所以我会只设一道机关护身呢?” 话音未落,就在朱聿恒心头一凛之际,手中握着的匕首已经微微颤抖了一下。 朱聿恒摒气凝神,想要将刃尖对准阿南。可惜他身上的肌肉开始僵硬,已经不听使唤。 阿南拍了拍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尖,笑着朝他挥挥手:“不然呢?你以为这些荧光只是为了在黑暗中标记你,让我更好地捕捉你吗?” 话音未落,只听得轻微的当啷声响,朱聿恒手中的凤翥已掉在了地上。 阿南一矮身,抬手要去拿,却发现面前一动,是朱聿恒抬脚踩在了凤翥之上。 “好吧好吧,留给你,小气鬼。”她抬眼看见朱聿恒软软坐倒的身影,以及在微光中死死瞪着她的那双眼睛,笑着收回了手,也抬起头看向他的面容,“那你告诉我,替你制定今晚应对计划的人是谁?凭着屋内原有的东西,就能料中我会如何设置防护机关的人,在这世上可不多呀。” 朱聿恒紧抿双唇,用足尖将凤翥拨回自己手边,冷冷道:“拜你所赐,我才进境飞快。” 说了等于没说,阿南知道他既然来了,必定有大堆的人在外面埋伏,自己已经身陷天罗地网之中,显然无法再伪装董浪,随他一起北上渤海了。 时间紧迫,她也无心再折腾朱聿恒,丢下一句“不敢,我董浪哪敢教导你啊,我又不会妙手空空之术。”一溜烟就回了房间,摸黑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准备立即逃离应天。 就在她扫理柜子里的衣服瓶罐,走到床头要拿银两时,耳边忽有风声响起。 阿南心中暗叫不好,抓起面前的银锭,下意识回手便向后方砸去。 凤翥寒光闪过,银锭被一劈为二,跌落于地上。在一片黑暗之中,全身依旧散发着朦胧微光的朱聿恒,已经欺近了她。 阿南立即抬手,臂环中的精钢丝网就要射出。 然而他们距离太近了,她又为了不让绮霞摸到,将臂环调整好后戴在了手肘上方,这千分之一的迟滞时刻,朱聿恒已迅速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狠狠压在了床上。 阿南的头撞在了瓷枕上,咚的一声,额头于今晚二度受创,痛得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即使口中已经含了药,但这仓促的一声尖叫,依然难掩她原本的嗓音。 这声低呼让朱聿恒终于轻出了一口气,手下却更加用力,狠狠按住她的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