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神情,还是让竺星河抬起手,帮她摘去发间夹杂的一枝水草,顺势轻轻抚了抚她的头。 周围的士兵虽然都将刀尖对准了他们,但面对这一双煞星,他们毕竟不敢贸然冲上来。 窗外狂风呼啸,周围刀剑环绕;明明刚才还疲惫不堪,但因为他轻抚她的发丝,她迅速便恢复了力量。 她抓起臂环,“咔”的一声重新戴上,手持长刀站起身。 她如今精神大振,而士兵们正因为毕阳辉之死而被震慑,哪里还敢真的上来拼命,几下便被杀散,转眼间阁内撤得只剩下阿南与竺星河二人。 “走,我们先去解开你的牵丝。我已经托人……托魏先生测算出了放生池的正中心。” 竺星河“嗯”了一声,伸手给她。 阿南扶着他起身,絮絮叨叨地和他说话,像是要把分别以后该说的话都一起说出来:“公子你也知道的,像放生池这种有水的地方,哪怕只是不均衡的水波,也有可能让牵丝失去平衡,所以只能选在最中心的那一点,以平衡它所受到的牵引力量……” 说了这一堆后,她又觉得懊悔,心想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难道不是应该像正常的姑娘家一样,说一说自己有多想念他、多担心他才对吗? 但竺星河却十分认真地倾听着,道:“我在这边无事之时,也以散步为名义,以脚丈量这边的地形,计算出了牵丝所在。” 阿南惊喜道:“我就知道,公子的五行决天下无敌!” 他摇头而笑:“走吧,我们去看看,究竟我和魏先生,谁算得比较准确。” 因为牵丝羁绊,竺星河行走的速度十分缓慢,在湖心疾风中如临风的玉树,看似要被风雨摧折,却始终步步沉稳,依旧是她记忆中坚如磐石的公子。 小阁右侧,合欢树下,在朱聿恒推算出的中心点上,赫然立着一座石质的灯笼柱。石柱雕刻成莲花模样,中间挖出碗口大的空洞,里面插着蜡烛。 阿南举步从楼阁边缘而行,测算了一下距离,然后停在灯笼右侧半尺处。 竺星河微微一笑问:“魏先生算出来的中心点,是在这里么?” 阿南点点头蹲下来,用手中刀去撬那下面的地砖。 “等一下。”竺星河环顾四周,问,“这么重要的地方,那些守卫为什么会轻易被我们杀散,任由我们寻找到这里?” 阿南悚然而惊,应道:“我知道,公子放心。” 说着,她侧身退开了一点,抬起手中长刀,以刀尖在旁边的青砖上轻敲,确定了空洞之后,将那块青砖一寸一寸地小心抬起。 在砖块尚未彻底起出之时,她一手按住青砖,一手刀尖直插入砖缝。 只听到轻微的咔一声,然后是轧轧声响起,随即里面的机括彻底卡死。 她左右摇晃了一下刀子,确定没有问题后,将青砖掀开,看了一眼,立即辨认了出来:“毒针机括。若我们仓促不查,起出砖块那一刻,便是被毒针笼罩之时。” 竺星河道:“魏先生追随我左右多年,我想他不会有问题。你拿到这个计算结果,中间是否有人插手了?” 阿南恨恨地将卷刃的长刀抽回,把砖块还原,脸色难看道:“是我小觑他了。” 那个插手的人,还是她骗来的。她以为能瞒天过海利用他,谁知道他才是那只黄雀,早已将计就计布好了陷阱等着她入套。 是她大意了。即使抽离出了部分数据,可他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早已察觉了那是放生池,也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 阿言,他居然敢这么不动声色,布下如此阴毒的手段! 但……再一想她又只能苦笑,先骗他的好像是自己。 见她没有吐露下手的人,竺星河也不询问,只缓缓抬手指向旁边一块太湖石:“你试试看那边。” 阿南快步走到太湖石前。长刀已卷了刀尖,她用手套上的寸芒起出太湖石周围的砖块,露出下面的泥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