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萍没应,转开身体,看向两位老人家,随后一步一步往二楼走去。 整个大厅静得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到。 片刻,顾老爷子哼了声,开口:“别管她。”抬手指了指脑袋,“她这里有问题。”随后招呼了声楼晚,说给他们俩写一幅字。 顾老爷子是南城书法协会的大家,早前要是请他写一幅字都要上百万,加之他近年来都在国外,更是一书难求。 楼晚和谢淮谦跟着老爷子走到书房。 古香古色的古朴书房里,一幅幅字画挂在墙壁和书架上。 顾老爷子走到书桌后,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张宣纸,铺开,压上镇纸。 谢淮谦走到书桌侧边,卷了卷袖子,从墨台上取了根墨条,在墨碟上放上少许清水,开始磨墨。 他做事有股稳重感,哪怕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小事,一举一动之间有着认真沉稳的气质。 楼晚的目光不由得定在他身上。 顾老爷子侧目看他一眼,摇头暗叹:真是花孔雀,时时刻刻释放魅力讨小姑娘的喜欢。 戴上老花镜,他从笔架上取下一只毛笔,站好身姿,沾墨、挥毫。 一笔流畅写完,顾老爷子放下笔,从旁边拿起章,盖下去。 而后招呼楼晚:“过来看看。” 楼晚走过去看,竖版上书: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家宜室。 谢淮谦放下墨,走到她身边,垂眸看着,问:“喜欢吗?” 楼晚眼眸亮晶晶的,手小心地摸着宣纸的边,重重点头说:“喜欢!” 顾老爷子站在茶桌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喝了口茶水,威严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 “喜欢就好,等你们结婚,婚书就我来给你们写了。” 楼晚抬眸,唇角弯着笑意:“谢谢姥爷。” - 晚饭很热闹,是顾家老宅近几年来最热闹的一年了。 哪怕顾家萍板着脸坐在一旁也不影响大家的兴头。 一顿饭吃完,夜色降临,屋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楼晚正跟顾墨蓁一起坐在沙发上看a家的最新款,突然察觉桌面上一下没了声音,她不由得抬起头来。 顾家萍走到她身旁,黑眸定定地盯着她。 楼晚坐直了身体,内心倏地提起,喊了声:“妈。” 谢淮谦听见声音侧目看了眼,放下棋子,将顾京墨拉过来顶上。 随后从棋室出来,走到楼晚身后,温热的手压在她的肩膀上。 楼晚紧张的情绪安定了一些。 顾家萍淡淡地瞥了眼儿子,随后抬手捋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碧绿翡翠镯子。 她垂眸看了片刻,将镯子脱下来,伸手递到楼晚面前。 楼晚抿了抿唇,仰头看一眼身后的男人。 谢淮谦看着那个碧绿的翡翠镯子,浑身紧绷着的神经放下一些,俯身替她接过母亲手里的镯子,说:“谢谢妈。” 顾家萍这才淡淡地应了声,扭头看一眼顾老夫人和顾老爷子,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楼晚急忙站起来,然而肩膀上的手压了压她,淡然说:“不用担心她,她有人照顾着的。” 楼晚看着顾家没人担心,连顾墨蓁都只是对着她耸耸肩,看着是真不担心的模样,这才坐下,侧目看着他手里那个镯子。 谢淮谦在她旁边坐下,将镯子给她。 楼晚接过摸了摸,镯子上还带着一丝温度,温温润润的。 算来,这应该是她婆婆给她的礼物。 这样看来,应该是……不反对的吧。 - 夜间的雨更大了,如墨一般洒在南城。 谢淮谦从浴室出来,走向卧室的脚步一顿,转而走向露台。 半山别院他的房间和观洲园的主卧一样,都有一个露台。 露台外就正对着的就是半山和整个南江以及半座南城。 下着雨的晚上,雨雾漂浮着,南城若隐若现,看得不是很清。 露台上淋不到雨,楼晚窝在藤椅里,静静地看着半山朦朦胧胧的夜色,听着潇潇雨声。 谢淮谦走过去,俯身撑着椅背,声音低沉:“看什么呢?” 楼晚仰头,屁股往一边挪了挪,拍拍旁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