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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路跟踪,直到发现奸情。

    游彦宏平日里少言寡语又懦弱,谁知在这件事上居然一反常态,当时便闯进来破口大骂二人不知廉耻,疯了一样掐住她脖子不放,结果被花匠用支窗的叉竿击中后脑,当场毙命。

    两人将尸体埋于河边树林,又匆匆退了租,她回到家呆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装作夫君失踪的焦急样子去翰林院寻找,而游彦宏性格孤僻惯于独来独往,一时竟无人能说清他昨日究竟去了哪里。

    若不是尸体被发现,她已打算过几日给游彦宏办丧事,之后变卖家产,与花匠远走高飞。

    “游彦宏每日只知读书,白日在翰林院读不够,晚上吃过饭还要去书房,一呆便是一夜。”她声音逐渐变得理直气壮,“我亦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夫君日日归家却独守空房,书房与卧房仅一墙之隔,他宁愿枕书而眠都不与我同榻,若当真嗜书如命,为何又要娶亲?”

    “即便如此,也不是你不安于室的理由。”

    周氏抬手将自己乱发别于耳后,脊背挺得笔直:“邹郎说的对,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游彦宏给不了的,我为什么不能从别人那里取?”

    “谬论!你既已嫁为人妇,自当安分守己,夫妻同心。若当真不合,也应先和离而后改嫁。”

    “和离?笑话!”周氏惨笑,“游彦宏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孝悌忠信之典范,父母亲戚无不夸赞,家中姐妹女眷也都羡慕我找了好夫婿,便是我说要和离,又有几人能支持?”

    “和离与否只在你自己,与旁人无关,你既厌恶游彦宏不解风情,又舍不得翰林院典簿夫人的身份,说到底还是贪念作祟。”

    周氏被他两句话说中心事,恼羞成怒道:“你胡说!”

    “是否胡说,你自己心中有数。”尚辰打断了她,举起另一幅画,“我且问你,花匠手臂是否有此刺青?”

    周氏抬头扫了一眼,无所谓地低下头:“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你可知最近京城的采花飞贼?夜入民宅,侵害良家,无恶不作。”

    “是听说过,但与我何干,与邹郎何干?”周氏说着,脸上突然失了血色,“你是说……?不可能!邹郎不是那样的人!”

    “那便是有刺青了?”

    “同样刺青的人很多,一定不是邹郎!”

    “莫非你认为一个无视伦理,与□□通奸之人还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尚辰说着,将狱卒呈上来的口供细细看过,“通奸杀人在前,掩埋尸体在后,让她画押,听候发落!”

    ***

    周氏画了押被带下去,尚辰拿了口供,吩咐随行的差人立刻去河边两人私会的宅子,将作为凶器的叉竿带回来。

    出了又闷又潮的女牢,李靥轻吐一口气:“啊,还是外面舒服。”

    “是我欠考虑了,不该带你进去。”尚辰有些抱歉,虽然她说要一起,但自己实不该让她去那种地方。

    “不会啊,是我自己要求的嘛。”她笑笑,跑去门口找小毛驴满月,“既然问出花匠就是采花贼,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花匠下一家约的是吕侍郎府上,不过要十天之后,他行踪不定,没有固定居所,要么守株待兔等到十天后,要么现在发通缉令,封锁城门,全城缉拿。”

    “其实还有另一个守株待兔之法的。”李靥牵着满月,低着头脸儿红红,“我觉得,采花贼大约今晚就会来。”

    第16章 摧花(八)

    开封府门前,李靥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义兄先不必急着发通缉令,我觉得采花贼今晚就会来。”

    尚辰静静等她解释原因。

    小姑娘羞得耳朵脖子都红了,闷着头一下一下捋满月的鬃毛,捋了半天才开口,声音低低的,生怕旁人听了去。

    “今日在思悠府里遇到那个花匠,他一直盯着、盯着我,眼神就像在看猎物,所以我觉得他大概是……”她头埋得更低,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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