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回来。 当年岑家祖辈走得早,岑胜礼一个人带大几个弟妹,带着他们去京市闯荡,可惜岑家这些叔叔姑姑们各个本事平庸、私心却多,并非良善之辈。岑胜礼的原配去世后,留下两个丁点大的孩子,他忙着事业顾不上家庭,这些叔叔姑姑们面上对岑致森和宁知远照拂有加,私下那些有意无意的针对和挑拨,从他俩还是懵懂稚童起便未少过。 等到他们都长大逐渐明白过来时,兄弟之间的隔阂早已不可调和。 不过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下车时宁知远四处打量了眼,好几年没来,这里依旧是老样子,仿佛定格在了时间的某个刻度里,年复一年,始终如故。 来迎接他们的是岑胜礼的一位堂兄,他俩叔伯辈的人,这些年一直是这位堂伯帮忙看顾打理这座老宅。 对方帮他们将行李拿进去,岑致森跟人说了几句话,表达了谢意,等人离开,他们才一起走进去。 知道他们要过来,这边院子里提前点了灯,进门宁知远先闻到了幽幽花香,确实是记忆里的味道。 他们沿着廊下走过去,那株香樟就在后院的庭中,苍虬葱郁,正值花期,娇嫩细白的花朵一簇又一簇堆满枝头,芳香扑鼻。 今天是十五,月色很亮,花枝间投下的月影便也格外动人,妖妖娆娆的,随着夜风摆动。 宁知远停步在廊下抬头看了片刻,身边岑致森问他:“跟以前看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这树好像没有那么高了。”宁知远说,以前总以为遥不可及的,如今似乎伸手就能触碰,确实不一样了。 岑致森笑了笑:“嗯。” “似乎也没有以前看着那么粗壮。”宁知远接着说,有些不确定。 “想不想再测一次?”岑致森提议。 宁知远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牵着手,试图将这株香樟围住的滑稽模样,唇角上浮:“明天白天再说吧。” 他说着回头看向身后,是他和岑致森从前在这里的房间,都亮着灯,提前收拾出来了。 视线扫过,宁知远问:“你们过年来的那次,岑哲住哪里?我那间吗?” 岑致森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触及他的目光,笑了:“没有,还有别的房间。” 他知道宁知远的意思,他俩的房间中间那面墙上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小时候宁知远怕黑,岑胜礼特地让人将房间设计成这样。 那时他们几乎每年暑假都会过来这边,很多次宁知远白天跟他闹了别扭,半夜醒来照旧会翻窗去他房间,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睡。 那是只属于他们的回忆,不想别人参与,无论是谁。 宁知远看回前方,嘴角的笑意更显,大约是满意他这个答案的。 说了几句话,岑致森先回房收拾行李,宁知远独自又站了片刻,走去那株香樟树下,在那里的石凳坐下,那些月影便也爬到了他身上。 情人节的那个夜晚,岑致森给他打电话时,或许就坐在这里,和他看着同一片月色。 宁知远闭上眼,任由自己被这里无处不在的夜风、浮动的幽香,和那些斑驳月影包围。 岑致森推开窗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宁知远坐在香樟树下,闭着眼,沉醉风月里。 岑致森的目光停住,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书中提到的一句诗—— 「我不属风月,风月比我痴。」 自认与风月无关,却又为之意乱神迷,而宁知远这个人,便是风月本身。 名为爱的感觉,就在那一念之间,终于确信。 到这一刻他才清楚意识到,他一直在羡慕别人的,究竟是什么。 宁知远睁开眼,遥遥望过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