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徐家给的钱也多,正好成全她的出国梦。 刚到德国不久,她去了科隆大教堂,花钱上到顶楼。 顶楼的琉璃窗户很好看,扭曲的光,是她喜欢的那种毫无秩序的美。 只是看久了,她忽然把头抵住窗台,哭到浑身发抖。 她好想他,控制不住的想他,想他义无反顾的爱,想他在火车站牵她的手,更想他给她带的一碗碗粥。 她喜欢喝的粥档,他下班时候还没有开门的,所以每一回,他都是特地在旁边等,等人家开档,打包上第一碗生滚粥。 这种细节,在记忆里一遍遍割她。 还有分开时候他说的话,原来她已经被那些话打上刻印,属于他的刻印。 她宁愿他也不是多爱她,宁愿他当梦一场,那她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记多久。 可她痛苦在于,他不仅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而且理解她为什么会那样。 那么深重的爱,他不应该。 所以一直是她在自作聪明,她在自欺欺人,是她没胆,她是情感上的侏儒。 她不配被爱。 后来她失忆,忘了所有的事,但她死性难改,就算不记得他了,就算总有人事物一遍遍提醒他们相爱过,但她该报复还是要报复,有机会递到手里,她一定会抓住。 所以到现在,她再次搞砸所有事,让他们的关系积重难返。 原来记起一切,是对她的终极审判。 …… …… 信号灯闪了一下,有护理床被推过来,轮子声音滚过地面,让沈含晶回过神。 她看了看信号灯,不是养父那一间的,于是定定神,往里走。 回到等待室,她迎着徐知凛的视线走过去:“接了个电话。” 徐知凛点点头,看看手术间门口:“刚刚有护士出来我问了下,说应该差不多了,目前为止还是顺利的。” “那就好。”沈含晶坐回去,手指裤子面料摸几秒:“你伤养好了吗?” “好了。” “公司肯定很忙吧?” “还好,事情都有人处理。” 徐知凛知道她应该很不安,心很难定,所以会需要说一些话,于是陪着聊天,陪着缓解紧张。 东拉西扯的,沈含晶忽然问:“陈朗去哪里了?” “不清楚,大概回家了吧。”说起她那位‘继父’,徐知凛面不改色。 沈含晶低头看他鞋子边缘,过会儿低声说了句:“无疾而终,好像真的是很难一件事。” 鞋尖动了动,徐知凛朝她坐过来一点,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安叔会好的。” 漫长的几小时,等今天稀有的阳光开始变淡,手术室终于有了动静。 助医出来,手里端着不锈钢的手术盘,其实不用多看,也应该知道是什么。 毕竟手术室外绿色的灯,提示的字都写在上面。 沈含晶卸了力,人却有点站不起来。 明明德语她更熟悉,到最后,却要徐知凛翻译给她听:“肿瘤已经安全切除,安叔马上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年底又临近完结,其实工作很忙,只能下班回来写,所以这几天的更新时间可能很难固定,跟大家说一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