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役靠着威严,能镇住老实的百姓,却镇不住这群为了活命,杀红了眼的百姓。 乱民首先要冲撞的,便是府衙。杨知府被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想下去,顾不得考虑自己的政绩,走了紧急军情的路线,老实向朝廷禀报了此事。 圣上接到吉州府的消息,彻底震怒。 先前收到吉州府请求赈灾的折子,朝臣还在议来议去,成天争吵不休。户部叫穷,政事堂互相推诿,一直没能拿出个章程。 朝廷议事向来如此,一件小事,不吵个十天半个月,难以决定下来。 这次可好,因为他们拖来拖去,拖得吉州府大乱! 吉州府的流民,都是朝着温暖的方向,路途又较近的楚州府而去。云州府寒冷,百姓恐怕走到半路,就被冻死饿死了。 故而程子安平时忙着云州府的一摊子事,不知吉州府的情形。 自己州的百姓过得如何,知府都心知肚明,无一个州府愿意接收流民,楚州府也一样。 蒋知府下令驱赶流民,顺便还参奏了杨知府一本。 圣上一边下令调动离得最近的西路兵前去平叛,一边急令程子安接收流民,拿出钱粮送往吉州府赈灾。 淦! 凭什么啊?! 凭什么找他? 楚州府是除了江南之外,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气候适中,大周的另一个鱼米之乡。 朝廷居然不从楚州府调粮食前去吉州府,而要从他云州府调拨! 云州府的雪灾,程子安在下雪第二日,就急递进了京城,朝廷肯定先收到了。 圣上的旨意中,对于云州府的雪灾只字不提,他是相信自己有真龙附身,还是相信自己? 程子安足足骂了一盏茶功夫的街,把头发抠得乱糟糟,跟鸡窝一样,最后还是只能含泪下了决定。 先抛开圣上,朝廷官员的争斗,楚州府蒋知府的自扫门前雪,端只看吉州府现今的局势。 首先,遭受到灾害,无家可归死伤者,肯定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百姓。 其次,一旦西路兵赶到,平息了民乱,吉州府至少十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兵来如篦,西路兵前去平叛,打仗的粮草,除了朝廷拨付,大多数都是他们自己筹措。 就算朝廷向西路兵提供粮草,打仗能发财,吉州府活着的百姓,会被再刮走一层血肉。 百姓活不下去,只能背井离乡找生路,楚州府不收,他们最后还是会逃到临近的云州府求生。 要是吉州府的战乱扩大,楚州府休想要安稳,云州府很快会被波及。 程子安别无选择,下令将送往各县的赈灾粮食,先停了下来。 牢狱里犯了轻罪的犯人,再次被提溜出来,选了城西的一块空气,搭建窝棚,准备接收流民。 程子安向全城通告,号召召集五百的成年汉子,帮着送粮到吉州府。 云州府沸腾了。 民怨,支援声皆有,吵得不可开交。 “云州府也遭了灾,都是云州府的乡亲,我们帮一把也就算了,哪顾得上吉州府?” “既然都是穷人,何须分你我?” “你说得倒轻巧,吉州府那就是个无底洞,你有多少钱粮拿去送给他们?” “要是吉州府乱了,打到了云州府,到时候你我也逃不掉!” 府学的学生们,声音最大,反对支持者皆有。 吵得不可开交的百姓,干脆分成了两个阵营,跟在了府学读过书的两派人身后,浩浩荡荡走向了府衙。 程子安自有打算,劝住了闻山长,让他不要拦着:“让他们说话,说话不会死人。” 闻山长也一时没有头绪,急得胡子都掉了大半,道:“子安,说几句话是不会死,可云州府哪来的粮食去赈灾,流民来了,你要如何安置?” 程子安苦着脸,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