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吧嗒。 房门被推开。 来人修长均亭的长腿停在沙发前,视线扫过正在燃烧的烛台——那是林予星为了找东西点燃的。 还有沙发上明显被人蹭过的痕迹。 以及轻微鼓起的落地窗帘,唇畔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端着烛台,慢条斯理逼近。 从林予星的角度能看清那双被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距离靠近了,来人的面容在烛火中显现。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唇畔笑容兴味,犹如耐心的猎人。 “哗啦。” 欧式窗帘被掀开,冷风自打开的落地窗灌入,吹起窗帘。 而落地窗处,空无一人。 林予星猛然松了口气。 刚刚他早就猜到管家会先找落地窗,所以偷偷躲在了里间。 “咦?居然不在这里吗?” 伯特伦嗓音愈发愉悦,他的视线一转,对上紧闭的里间门。 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穿透与林予星对上。 林予星刚刚放下的心又猛然扬起,眼尾甚至急得泛红。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黑暗中忽然探出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股寒意霎时间顺着脊椎骨冲上天灵盖。他身体哆哆嗦嗦,漂亮的眼眸已经浮上一层雾气,在黑暗中异常明显。 “母亲,您哭什么?” 身后那人几乎是咬着耳朵和他说话,热气撩过耳廓引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林予星腰身发软,眼里含着泪,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全靠他扶着才能勉强站住。 “他是来找您的吧。”黑发少年饶有兴趣地透过缝隙,看着靠近的伯特伦。“您知道第二任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她也是偷偷闯进了书房,然后被路易斯公爵绞杀而死。” 查理斯故意放低声音,着重强调了绞杀二字,欣赏着青年恐惧害怕的神情。 绞……绞杀? 犹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了林予星出去认错的心思。 令他彻骨寒凉。 门外的管家仿佛胜券在握,不紧不慢犹如猫爪耗子般靠近。 每走近一步,他的笑意就明显一分。月光下,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摇曳着愉悦的光芒。 门内,林予星身子软得更加厉害,苍白的脸色与艳丽的眉眼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瓷器。 殊不知这般模样既惹人心疼,也更能激发人的狩猎欲。 “只是,我怎么舍得我的好母亲被绞杀而死呢?”查理斯蹭了蹭青年嫩白的脸蛋,吻去上面的泪痕。 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掉呢? 我亲爱的……继母。 灰色的眼眸划过暗色。 他轻松揽住青年的细腰,随意按了一处机关,木质地板忽然出现一条暗道。 林予星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泪珠欲落不落挂在乌睫上,看着有几分好笑。 暗道内漆黑一片,温度骤然降了一个度,若有似无的寒意仿佛无孔不入。林予星看不清路,只能紧紧黏着查理斯。 “这是去哪里的路?” 他刚刚受了惊,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几分鼻音。乖巧地牵人衣摆时,身上那股子勾人的甜香无可避免萦绕在查理斯鼻尖。 挑拨起骨子深处的恶意。 第16章 公爵的遗嘱(16) “去地下室的路。” 地下室? 熟悉的潮湿寒冷令林予星想起那个交界口,就连路过的女仆都不愿多留,没想到他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进来的。 “您应该最熟悉了,不是吗?” 黑发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林予星一愣,查理斯忽然弯腰,在他耳边轻言细语。小巧精致的耳垂很快敏感地泛起一层粉色,他不适地想要躲开。下一瞬,少年的话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僵住。 “当初您不是最喜欢把我关在地下室吗?” 【今天小贱种被我关到冰窖里面去了。他被冻得奄奄一息,真可怜。】 【可惜公爵回来了,他没死。】 “您感觉到了吗?”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覆上他纤细的背脊,林予星强压住尖叫,纯澈的眼眸盈满泪水,却一动不敢动。 只能任由那只手像游蛇般一路往上,从脊背到他的脸颊。力道很轻,如羽毛拂过,所过之处瞬间起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