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填壑,人狗抢食。 白泽的第三问,将她从那无尽的虚景中拽了出来。 其声震彻寰宇。 “倾风,你为何执剑!” 倾风自那浩茫无际的遐思中捉到一念,混着血应道: “天下苍生我求生机一线!社稷山河我求国运一寸!” “我为众生护道——!” 入道之声直破苍穹,在廓落高天之间回荡盘旋。 百姓们纷纷抬头,看着浓厚黑云之间破开一道天光。 刑妖司弟子们泪痕未干,震撼中喃喃自语:“社稷山河剑……” 白泽抓住倾风的手,助她拔出剑身。 原先还如磐石不动的铁锁,在白泽妖力的压制下,变得轻无一物。 上方禄折冲面目狰狞地吼道:“白泽,你真不要命了吗?!你强弩之末,怎敢再与龙脉相争!” 白泽抬起头,瞳孔中金光灼烁,淡淡落在少元山上。 在倾风彻底拔出长剑之后,闭目轻阖,随着白色长袍被卷进狂风之中,化归原形,抬手压向暴起的龙脉。 禄折冲被两股浩瀚妖力夹在中间横扫,额角青筋爆出,厉声吼道:“白——泽!” 倾风手中这把金光凝成的长剑跟着吟颤,一股巨力的力道似要引着剑身往高中飞去。 她用尽全身的力劲将其制住,就见翔于高空的细雨都在朝着剑身集来,飒飒的春风穿野过林,叫苍翠群山应和着发出齐齐呼啸。 千山之上,云雾散开之处,金色的灵光在日色下漂浮,如瀑布倾斜而来。 先前枯竭的国运,在剑出之时,重新遍洒人境,润泽万物。 倾风踏着长阶疾掠而上,正欲一剑截断那两境的通道。 仅剩数步,又是十多条锁链从地下钻出,而先生不知所踪。 那锁链死死缠住山河剑的剑身,竟将剑上光华遮住。天边刚散的乌云在对峙间又有回聚之势。 禄折冲唇角带血,身后的妖将觑机已大半退回妖境,他张开左臂,嫉恨道:“自找死路!他白泽屡次妄图镇压龙脉,才是违逆天道,罪该当诛!你就同他一起去死吧!什么剑主,都是该死之人!” 倾风看着那天堑似的两丈距离,双臂肌肉绷紧,奋力想扯出剑身。 龙脉的尖啸声化为如刀的罡风,倾风被刮得浑身沐血,全没了知觉,唯剩一腔信念,屹立不倒,半步不退。 “小畜生!你能拔出山河剑,我便能折剑——!我叫白泽与你共丧今日!” 倾风眨眼之间,听见林别叙似有似无的一声轻叹,随即余光中再次出现一道白泽的身影。 那巨兽拍掌而去,以势逼退龙脉,叫倾风得以再次挣开束缚。 龙脉同是负隅顽抗,接连受到两只白泽压制,再无还手余力,痛嚎出声。 林别叙的身上亦染了一层血气。 “白泽?!” 禄折冲怔然一瞬,才反应过来,当即目眦欲裂,痛恨咒骂:“你是妖境的白泽,缘何要叛我妖族!为什么!为什么!!” 无论是剑主的出世,还是林别叙的现身,都叫禄折冲癫狂。 他还有万句斥责没有出口,倾风已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剑身从他背部穿出,禄折冲张开嘴,喉间血液横流,阻了他声音。嘴唇翕动,憎恨怨毒的目光从倾风的脸上,缓缓转到她身后,凶狠地瞪视着林别叙。 待妖力消尽,神智从傀儡中脱离,才死不瞑目地往后倒去。 倾风抽出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