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剑,握在手里,见他反正不说正经话,懒得与他周旋,道:“我怕我要的东西,他们给不起。” 老头儿哼笑出声,终于舍得转过头来,因过于干瘦,面部轮廓看着极为锋利,五官、下颌处的线条,都似利落勾描出来的。一双眼睛半阖,脸上疲态难掩,眸光却极为清亮,眼白亦不似他年纪那般浑黄, 他睁了睁眼,想看看是哪个狂悖之徒敢如此大言不惭。 提着刚磨好的剑站起身来,问:“你要什么?” 倾风隔着绸布,用拇指顶开剑鞘,目光澄净明亮,展颜欢笑,一字一句却说得凶煞狠厉:“我要他们的命!” 老头儿目光落在她身上,静如止水,拇指按着剑柄上的花纹,许久没有动作。 倾风放完狠话,只等着他出招,也高深莫测地站着,对他的静默有些不明就里。 二人诡异地僵持下来,将后方几人看得满头雾水,不知要打还是不要打。 正要按捺不住,映在墙上的烛火忽地一跳,二楼那扇破旧窗口里猛地吹来一阵阴风,火光被压到极致,室内骤黑下去。 等火焰重新立起,客栈里已多出一道行踪鬼魅的黑影。 林别叙后退两步,其余几人迅速散开。 他们察觉到了来敌的气息,却一时找不到对方的踪迹,心中警铃大作,正在四顾搜寻,那老头儿的眼力竟是此他们更快。 倾风的剑才出了一半,老头的杀招已经袭向那不速之客。 这一式出乎众人预料。 看着两边人打将起来,倾风迅速将剑合了回去,同林别叙一样,挑了个角落位置观战,不参与二人的乱斗。 剑光在墙面上凌乱晃动,众人循着光影望去,得以看清来人。 这人没带武器,仅靠锋锐的长甲与老头儿缠斗。 倾风定睛一瞧,才发现还是个熟人——正是纪怀故家里的那只狐妖! 喲,这是接她来了? 可既然都是妖族的人,为何会彼此交恶? 倾风不由生疑,重新猜测起这老头儿的身份。 难不成不是此地门奴? 又担心只是二人做戏,时刻防着他们忽然变转剑招。 这入神一看,倾风倏然变了脸色。 老头儿的手脚看着瘦如枯枝,比不过狐妖那尖刀似的利爪,可剑法技艺很是精绝,剑势稳占上风,招招压制狐妖,还能游刃有余地说笑:“小畜生,一个人也敢来?” 他剑与剑出得太快、太密,有着堪比狂风骤雨的气魄,旁观者妄图追及,都觉得眼花缭乱。 倾风起初还没看出内里,待顺着对方的剑锋细细一比划,将其招式拆解开来,才惊然发觉有点像是他们陈氏的剑法。 陈氏的剑术颇有点集众家之所长的味道。听闻各代风格皆有不同。 有的灵巧,有的稳重。有的走劈山破海之道,也有的走和风化雨之风。 同样的招式在不同人的手里,甚至能有天与地的迥异。 陈冀性情坚毅,不屈不折,惯常使锋锐无匹的剑势。倾风跟着他学,没个别的参考,自然也是走大开大合的路数。因此未能第一时间察觉。 待破除迷障,再看那老头的身形,来去攻防,步法腾挪,皆是他们陈氏正统,功力与感悟甚至不比陈冀逊色。 倾风一瞬间心如擂鼓,血液发热,持剑上前,压着喉咙喝问一声:“你是谁?” 老头儿没作理会。 窗口再次有人闯入,正门处也冲进一道黑影。 大门那扇半开的木板被彻底卸了下来,轰然倒地,夜风带着股黄沙的味道,猛地灌入。 老者分出一丝心神,新奇道:“怎么今日大半个耗子窝都出来了?闻着了什么味儿?” 他瞥向倾风等人,笑说:“就冲这几个没长高的娃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