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被陈冀一剑制服,拔光了鸟毛,悬挂在高枝之上受日晒之刑。陈冀回界南的路上,又碰上了一只狐狸,也很有意思……” 倾风说得不急不缓,目光往那高台上的金像浅淡一扫,唇角带着丝讥讽的笑意:“那狐妖生有三条尾巴,该是狐族的天骄。蛮横拦着陈冀说要试剑,被陈冀当做黄鸟的同伙砍断了一条。狐妖心生怨怼,想偷陈冀身上的东西,结果又被砍断了一条。不知如今已修出几条尾巴。总不会变成一只无尾的狐狸了吧?” 山羊胡没有应声,自她说到一半时胸膛就开始起伏不定,两手局促地摆在身侧。 默然良久,腹中压了满腔无名气,才终于憋出一句话:“不错!这般人物,也只能做我主的一个看门人,你可知我主的厉害了吧?” 这都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倾风由衷钦佩地抱了下拳,再指向左面高台下方,那个半跪着不敢抬头的泥人,问:“敢问道友,这个又是谁?” 山羊胡径直上前,拍了拍那泥人的头,将方才那点遗留的窘迫隐去,摆出比原先更为傲然的态势,介绍道:“她是陈冀的弟子,随陈冀戍卫边地,勉强能在我主面前露个脸。不过尚不能直视我主,因此在门前跪迎宾客。” 倾风歪着头端详须臾,困惑道:“这人的脸好奇怪啊。” 山羊胡飞速接话侃侃而谈,对这类轶事传闻极为了解:“这你就不懂了吧?她脸上戴着的这个面具,可是上古妖兽举父的头骨,由人族大能打造,流传至今。传闻即可以震慑妖兽,也可以压制妖力。” 倾风摇头评价道:“这样说来,此人大抵没什么真本事,还得靠法宝外力才能震慑妖兽。” “你胡说些什么!小儿不懂莫要胡言!”遭她一句奚落,山羊胡反倒生气了,好似此番受辱的人是自己,当即什么出尘高洁的神采都忘了伪装,吹胡子瞪眼地同她争辩,“此人在界南的恶名可是比她师父还要昭著!被她擒到刑妖司的妖怪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如今人境还有多少真正的妖怪?你去刑妖司的大牢里随便喊上一句她的名字,莫说用到面骨,单凭她自己的声名便能震慑寻常的小妖!凭你这样的小儿也敢小瞧她?她反手一剑,就能将你刺进六尺黄土!” 倾风不信,无辜地问:“那她可有领悟什么大妖遗泽?是有移山之能还是平海之力?”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山羊胡只觉同她说话甚感疲惫,这人仅懂皮毛又爱口出狂言,说的每句话都叫他哽得难受。 “你就算是把白泽拉过来,他也不能翻动一方天地啊!” 他喘了口气,脸上尽是敷衍,一只手仍按在泥像的脑袋上,视线缓慢游移:“不与你说了,若你真能入我主门下,这些你自会知晓。先去台前割腕血祭,我来教你经……” 目光转到倾风脸上时,对方恰从腰间举起一面灰白色的面骨,扣在了脸上。 外形棱角皆似曾相识。 未完的声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说: 女主原本的名字定的是青锋,取自“抚剑长号归去也,千山风雨啸青锋。”意为如剑一般锋锐坚毅。但是基友说不好听。 于是起了谐音,倾风,恰好跟后面师父给她的批语相合(具体不剧透了) 第2章 剑出山河 (这几位少侠是从京城的刑妖司远道赶来) 山羊胡的身躯如根生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转动着瞳孔在倾风与泥像之间反复比对。 然而尖锐的獠牙、外突的耳骨,无不互相对应。 他第一次发觉这泥像做得逼真,叫他连自欺欺人的指望都被灭了个一干二净。 对面的人不声不语,只两手环胸,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山羊胡忍受不住,眼皮艰难向上撩动,朝对方的目光撞了上去。 殿内的烛火照不透倾风的眼睛,那具面骨黑洞洞的双目,带着种阴怖森凉的气息笼在山羊胡身上。 只窥觑了一瞬,山羊胡便全然忘了倾风本来的面貌,眼里心里都是那戾气深重的白骨模样。 举父残留的妖力,与倾风自身释放出的威势,同在打磨他的理智,切割他的胆气。 瞳孔颤动间,他大脑里时而空白,时而是山呼海啸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