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昏、脑不涨,自然要抓紧时间读书,不能空留遗憾。 …… …… 第二天。 汪家旧宅里的汪家主仆离去,只留下了一把新锁。 庭院比昨日,空荡了许多。唯有墙角的桑树不变。 “折下一根桑枝,等老夫入土后,就将其葬在老夫的棺椁里……” 中途,汪家的马车回返,汪文贞站在马车的车辕上,踮起脚尖,手扶在墙垣上,折下了桑树伸出墙头的一根树枝。 “拿上等的木匣来装它……” 汪文贞拍了拍衣袍上沾着的灰尘,重回马车,对管家吩咐道。 这根桑树枝,便是他的故乡土。 马车辘辘而行,很快便消失在了坡道上。 一年半后,一道惊雷从天空劈下,照亮了整个上江村。 这道惊雷劈在了汪家旧宅的桑树上。 住在周遭的乡邻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认为是这桑树成精了,所以引来了天劫。 次日,乡民聚集在汪家旧宅,看着这被天雷轰打濒死的桑树。 这桑树通体漆黑一片,和昨日枝繁叶茂的景象大不相同。光秃秃的,连一根桑叶也没有。 树皮处,仍留着天雷烧灼的遗留痕迹,冒着黑烟。 “这桑树,是汪大人家的,想砍伐这颗桑树,得到京城过问汪大人,还有……” “国朝规定,擅砍桑木者,为首之人判斩刑,从者流三千里。” 上江村的村正匆忙赶到汪家旧宅,见几个迷信的老者正嚷嚷着要砍伐这颗大桑树,于是连忙上前劝阻,并在众人面前,宣读了离朝的国法。 (“民伐桑枣为薪者罪之:剥桑三工以上,为首者死,从者流三千里;不满三工者减死配役,从者徒三年。”——《宋史·志第一百二十六食货》) 敢砍伐桑树,并剥桑树的皮,在离朝的律法中,这是大罪。 “这桑树妖性,上次狗娃子路过这里,爬汪家的墙,差点跌死,但一回头,却发现自己到了巷子口……” “是啊,这桑树妖性。上次二丫……” 乡人你一言我一语。 虽然他们不认为这桑树害过人,村里死的人也没有离奇死亡的……但他们觉得这桑树妖性,迟早会害人。 到时候,这桑树妖他们就制不住了。 此外,天雷只轰十恶不赦的人。这桑树被天雷轰了,那就证明这桑树极有可能是“恶人”。 “荒诞!” “这天雷只是不小心劈在了这颗桑树下。这桑树是汪大人种的,若这桑树邪性,岂不是说汪大人……” 村正见这些乡野愚夫还不肯罢休,于是冷哼一声,说出了这一番话。 他说完后,眼眸扫向众人,面含威胁。 纵然汪文贞许久不回上江村,没怎么回报乡梓,但上江村出了汪文贞这个大官后,亦是享了荫庇。 税赋、苦役等等,县里愿意卖汪文贞一个面子,对上江村都有不等的减免。 一旦汪家旧宅有妖邪的传说出现,朝中对汪文贞不满的官员必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对汪文贞进行攻讦…… 到时候,若汪文贞丢官,那么县里对上江村的好处,肯定就不会再有。 即使汪文贞未丢官,但见此情景,恐怕今后也会恶了乡邻,不再帮扶。 受村正的胁迫,一众乡人虽有不满,可也只能悻悻的离开。 “趋阳境,由鬼仙之躯还阳,除了天雷的道劫之外,还会有人劫降临,不过这人劫,自己可控,由此来夺得冥冥之中的一点真命……” 漆黑的桑树中,徐行蜷缩在金乌卵内,一边感受着金乌血脉对他趋阳境鬼仙之躯的滋养,一边低声自语。 脱离肉壳,成为鬼仙之后,命就若无根之萍。 丹符境之后的鬼仙三境,趋阳、还幽、定命。 除了重塑一具肉身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从天地之间,再次掠夺“真命”,使自己超脱。 破趋阳境后,会遭遇九重天劫,还有一次人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