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筠柔伸手就要再次接过,只是手?才刚触及手?机,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脊柱似的,猛然栽倒,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咚——”的撞击声不仅在地上响起,也在温砚白的手?机扬声器里传出?。 他不?解地?准备挂断这个陌生且奇怪的电话,里头却及时传来几?道惊呼:“太太!” 同时,对面有?人夺过手?机,向他汇报:“先生,太太她晕过去了!” 温砚白本来还有些松散的眼神骤然紧缩,还是及时回来的理智,让他紧跟着就?吩咐了?电话那端的人该如何?做事: “小叶,开船把她带回云城,叫医生提早在云城候着,我马上赶回来。” “是,先生。” 交代完毕,温砚白站起身就要捞起西装外?套走,但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商业酒会,他看向对面的郑斯月。 郑斯月喝着酒,朝他做出干杯的信号:“放心,我一个人也能搞定这次的案子,你?家那位要紧。” 温砚白颔首说了句“再会”,便带着助理离开了?酒会现场。 大概三十分?钟后,迈巴赫驶入星火明亮的云城。 温砚白快速穿过层层叠叠的瀑布花泉,一路来到二楼的卧室。 医生正在收拾东西,见到他来,简单交代了此次季筠柔晕过去的原因:“没什么大碍,就?是低血糖了?而已,已经给夫人挂了?点滴,等她睡一觉就会好许多。” 温砚白松下一口气。 “只是她的脑袋撞到了。虽然已经去拍过片子,显示没有?异常,但我无法确定会不?会对她的失忆症造成影响。” 温砚白心里一紧,半蹲到床前去查看。 果然,季筠柔的额头处,肿了?个小犄角。 好在,没有其他外伤。 温砚白:“你先出去吧。” “是,先生。”医生听话离开,还带上了?门。 温砚白轻抚过季筠柔的脑袋,嗔怪着低喃:“倔脾气,怎么就真由着自己饿成这样?” 倔脾气,怎么就真能放她一个人在这三天不?理她?但凡他能回来一趟,哄着也好,勒令也好,让她必须吃饭,她也不会摔到这一下。 刚刚电话里那声碰撞,在他赶来的路上,一直在他脑海里环绕播放,可以用胆战心惊来形容。 好在,她没有出事。 温砚白深陷自责里。 想着,他还是要下楼去询问那几个保姆怎么办的差事。 于是男人起身准备走出?房间。 这时,身后被窝松动了?下?,像是床上的人醒了。 温砚白的脚步变得迟疑,最?后驻足在门前。 他在等季筠柔唤他。 只要她出?声叫他,他就?原谅她从自己身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离。 可是很久,身后都没有声音传来。 温砚白偏头看去,心里已经安抚过自己——她是没有?醒来,才没有?叫住自己。 但很失望,季筠柔是醒着的。 她睁着红彤彤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是在盯着唯一的救赎。 她抿了?抿嘴,又像是因为实在委屈不已而瘪了瘪嘴,脆弱的神情如同被抛弃的小孩那样,小心翼翼且惴惴不安。 温砚白的心有些被揪紧了?,可他还在等。 终于,她向他示弱且犹豫地喊了“哥哥”这两个字,像是在试探他还在不?在乎她。 喊完,她眼眶里的眼泪扑簌落下,一颗颗,如坠珍珠。 这让温砚白固执的那条弦彻底被挑断。 他低骂了?自己一声,大步返回,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拥入怀里,温柔出?声:“我在。” “呜……”季筠柔像是终于绷不?住了?,抓着他身前衬衫的衣襟,在他身前啜泣出?声,仿佛要把这些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在他怀里。 杀温砚白用什么刀,就用季筠柔这把泪刀。 她一哭,他什么原则都可以放下。 “乖,不?哭。”温砚白稍与她分开了些,然后用指腹去擦她的眼泪,以坚定的眼神来安抚她的不?安。 季筠柔不?愿看他,钻在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哭得断断续续地开口:“哥哥,你?能不?能、别、别不要我……” 温砚白见她哭成这样,心碎且懊悔。 他到底在跟她犟些什么?她都失忆了?…… 就?像是当初医生跟他说的,失忆后的人会把相识的第一人当成赖以生存的信仰,这两年他都被她当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来爱。 她离不?开自己的。他明明再清楚不过这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