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浓稠不见月光,乌云笼罩厚厚的一层,只有稀疏星光。 下了车,林娓抬起手整了下头发,拿出手机看了眼,还有5%的电量,屏幕上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此时电梯也恰好来到了一楼,‘叮’的一声,金光铮亮的电梯门打开。 林娓走进去,按下电梯面板上点了楼层。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被后面突然伸过来的大手挡住了,门卡顿一下又缓缓打开。 竟然是个熟面孔,她对门的学生时煜。 林娓心头没由来一跳。 少年一身运动服,单手抄兜的姿态站在电梯前,混血五官硬朗而冷冽,下颌线锋利到有攻击性。 她却一身狼狈,简直是社死当场…… 所幸的是,他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长腿迈进来,站在林娓身边,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子冷肃气。 林娓眼神瑟缩,感觉自己整个脸‘轰’得一声燃烧了…… 电梯门在俩人身后缓缓合上,‘叮’的一声又上去了。 明亮的灯光,将相对而立的两人影子相缠。沉默被拉长,气氛更加诡异。 都没人开口。 他个子很高,肩线宽阔而不失利落,向下收出强劲窄腰,身前投下的阴影轻易将她笼罩。 林娓两脚往后扯开些距离。 直到退无可退,她才垂着脑袋,头发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尽量不引起他注意。 虽然身上衬衫很大,下摆遮住了大腿,但林娓却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双手小幅度拉了拉衬衣下摆,试图盖住自己浑身泛红的肌肤。 时煜掀掀眼皮,林娓就站在他的斜后方,恰到好处地投影在电梯镜子上。 他深邃黑眸悠悠扫向镜中局促不安的女人。 女人小脸红彤彤的,眼尾也有点发红,眸子里有水光闪烁。 衬衫凌乱,因太过慌还系错了一个扣子,领口甚至因为两只乳儿很大,撑起一小片,还突起了两个小点儿。 这一身的痕迹,是个男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少年心里一沉,淡漠的眼底漾起一丝细不可察的波纹,插在兜里的手,微微收紧,条条青灰色筋脉蜿蜒至手背。 在电梯的那几秒内林娓觉得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电梯门一开,她慌慌忙忙先一步走了出去。 袖子若有似无擦过少年胳膊。 极快,极轻的触碰。 擦肩而过的瞬间,时煜闻到了她身上和上次一样的甜香。 她走的太快时,步伐不太利索,衬衣下腿心湿乎乎的,每走一步就摩擦一下,带着一股子凉意,又疼又酸,显然被操坏了。 哆嗦着按下密码,打开门之后,连灯也不想开林娓疲软地往床上一躺。 她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望着漆黑房间瑟缩无力。 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炙热的蒸笼之中,周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热浪,但热意退后,一丝寒意却从脚底悄然升起,向上蔓延。 她不敢多想,恐惧它会像一条毒蛇般将她缠绕,把自己彻底吞噬了。 走廊上,少年挺拔利落的背影被黑暗包裹,打火机“咔嚓”一声轻响,火光勾兑夜幕,照亮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 眉头紧锁,薄唇紧紧的抿在一处。 — 一大早,林娓便被事物处张主任的电话吵醒的。 酒店那场性爱消耗了她不少体力,一晚上都睡得很沉,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的光景。 简单收拾完,她匆忙往过赶,一同去的还有后勤部的李教练。 李教练曾是短跑运动员,退役后便被聘到了体院,长时间坐办公室养了不少膘,脾气也磨得没了,待人一团和气。 天气炎热,他们从C区到A区,这一趟跑得可把他累的。 他喘着粗气,抹了把头上的汗,回头见林娓也一脸累意,心里平衡了。 “林老师是在深市长大的?” “不是,我只在这儿念大学,毕业后就应聘到这里了。” “哦,不错!那你以后打算定居在深市?父母还在老家?” “没有。”林娓笑了:“我是个孤儿,小时候父母在一场车祸没了,一直寄住在大伯父家。” “啊?”他顿住,眼中明显划过一丝意外。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道:“哦,那真是……不容易。”其实他想说可怜的。 林娓眼睫一颤,笑了下,也没什么容不容易。其实那场车祸她也在,只不过因为大车撞过来的瞬间,父母第一时间将她护住,才捡了一条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