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小猪崽儿,到第六只,明显气息微弱了许多。 母猪的肚子还硬着,气氛越发焦灼。 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收拾好,放到母猪肚子下便能找奶喝。 接生员拽出第七只和第八只,气息更加虚弱。 赵柯看他们人手不够,便打开门进去,接过第六只小猪崽儿,不住地搓它的身体,给它提供温度,间或按压,试图救活它。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过,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却好像过了很久。 第七只和第八只没气儿了,脑袋软软地垂下。 后面拽出的小猪崽儿,也都窒息在母猪腹中。 隔壁也停了下来,无声地看过来。 赵柯手里的猪崽越来越弱,她将猪崽儿送到母猪身下,想让它张嘴喝奶,边往上送还边继续搓,给它加温。 但小猪崽儿不张嘴,几分钟后,头还是垂了下去。 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手里没了气儿,没人能轻易接受。 赵柯眼眶微红,不死心地继续搓。 可无论她怎么摆弄,那小猪崽儿就是软趴趴的。 极致地死寂蔓延在两个猪栏里外。 众人不忍心地别开视线。 “算了,赵柯。” 赵新山站在外面,声音沉闷地叫她,“出来吧。” 赵柯两臂无力地垂下,坐在干草堆上,沉默。 其他人静静地提着小猪崽儿出猪栏。 一只、两只……十八只,加上之前踩踏而死的三只,二十一只猪崽儿,整齐地摆在猪圈外。 社员们看着,神色痛惜。 有几个男社员抱头蹲在了地上,甚至不敢多看。 即便准备得再充足,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不会突然到来。 生命有时候,既无常,又苦涩。 死掉的猪崽儿得处理,要不埋了,要不……不是因病没的,应该是能吃。 不少社员有心理障碍,也有社员经过灾荒年,饿起来什么都敢吃,更别说,这是肉。 赵柯和赵新山默默地走到老槐树下,背对着养猪场,没管他们咋处理猪崽儿。 赵新山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兜,又挪开。 大概十来分钟,或者更久,两人都没说话。 一只女性略显粗糙的手碰了碰赵新山的肩膀。 赵新山侧头。 李荷花没做说啥,递给他一盒烟和一盒火柴。 赵新山一顿,接过来。 他慢腾腾地推开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在侧面轻划,第一下没打着,第二下才着起火苗。 赵新山是老烟枪,戒烟憋坏了,也会偷偷跟人要卷烟抽。 他点着烟,猛地抽了两口,咳嗽:“咳咳……” 赵柯闻着辛辣地烟味儿,忽然道:“大伯,给我一根儿吧。” 赵新山一顿,烟盒朝向她。 赵柯抽出来一根,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 赵新山划着火柴,给她点烟。 赵柯试着抽了一口,不会吐烟,呛得厉害,边咳嗽边呛出眼泪鼻涕。 “咳!咳……咳……” 她好像肺子都要咳出来。 赵新山熟练地抽了一口,幽幽道:“不行吧?受不了这劲儿。” 赵柯缓过来,疑惑:“再烦心,抽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呢?” 这些玩意儿,哪能解愁。 短暂地逃避现实吗? 赵柯烟拿在手里,没再抽,任它缓慢地燃着。 赵新山看到,不满道:“浪费东西。” 赵柯不想抽了,浪费也不可能再还给他,一个深呼吸后,打起精神道:“大伯,折了这么老多猪崽儿,想想后续吧。” 而且……“还得去公社一趟。”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连载期太长,状态变差了,请假才有点儿频繁。现在已经开始收尾(尾很长),我尽量调整,在能力范围内不会影响文的质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