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好孬远近的差别。 大多数从乡下来的老太太和媳妇儿都很舍不得刘三妮儿。 “三妮儿,你也舍得俺们。” “婶儿,你走了,我们都没地儿去说话了。” “你还回不回来了?” 刘三妮儿还是那爽朗的样子,挨个安慰她们。 余秀民在旁边儿等了一会儿,才出声:“妈,得去火车站了。” 吉普车坐不下太多人,只能余秀民和林清送他们上火车。 临开车前,刘三妮儿从车窗伸出头,冲着亲家夫妻以及家属院儿的一群干部娘干部媳妇儿大力挥手,热情邀请:“啥时候有空,上俺们大队做客啊,俺们那儿老好了,我招待你们,随便儿造,可劲儿造。” 林清爹妈干笑,谁要去可劲儿造,顶多就是看外孙。 吉普车开走,一并带走了刘三妮儿脸上“诶呀妈呀,可算要离开这破地方”的笑容。 留下的人:“……” 笑得也忒灿烂了点儿,能不能有点儿离愁别绪。 去火车站的一路上,林清再次搂上儿子,泪洒吉普车。 姐妹俩早就习惯她的区别对待,余岁绷着脸,余欢失落,好在,余秀民并不偏心儿子,对两个女儿温声叮嘱。 “你们听奶奶的话,多跟你们表姐学学,好好读书。” “奶奶家老房子是有点儿旧,不过赵村儿大队要盖砖房,很快你们就可以住新房了。” “到时候我肯定要请假,带你妈回去看看新的赵村儿大队。” “放寒假,爹给你们买火车票回来过年……” 刘三妮儿也不断描述着赵村儿大队的娃娃们都玩儿些什么,不断提到赵柯小时候怎么带着村里的孩子们翻出花样儿地玩儿。 没本事的人,怎么撒欢儿的玩儿,别人都觉得不务正业。 可有本事的人,她的玩闹都带着些光环滤镜。 余欢对没见过面的表姐崇拜又向往,余岁看似不关注,实则耳朵也在悄悄听,连在妈妈怀里的余岳都一个劲儿地探头想要听得更仔细点儿。 林清又哭又气,“白疼你了。” 一行人到火车站,挤挤攘攘的人群,全家人都背上了刘三妮儿整理的包裹,费劲地挤进站台。 那一段路太过艰难,林清狼狈的没心情不舍。 林清收拾形象的功夫,火车鸣笛,进站。 他们又扛起包裹挤火车。 余秀民买的卧铺票,单间,人少很多,但他们的包裹太多,还是造成了堵塞,好不容易才挪到四个人那间卧铺。 东西摆进去,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 随着发车时间越来越近,林清也顾不上形象了,把三个孩子全搂怀里。 余秀民看着狭小的地面叹气:“妈你好像不打算再回来了。” 刘三妮儿美滋滋地倒腾东西,“这回我不打算走了,就老死在赵村儿大队。” 余秀民不能听这话,“妈,说什么死不死的。” 刘三妮儿想得开,“我可是杀过两个鬼子的妇女队长,赵村儿大队那就是我的功勋地,我死在那儿光荣。” 以她爱炫耀的性子,这种还能给余秀民加码的光荣事迹,当然是早就传遍家属院儿,连余秀民的领导下属都听说了。 余岳最爱听这些打仗的事儿,在亲妈和姐姐们中间,躁动不已,扭头去问:“奶!能带我去你杀鬼子的地方看吗?” 刘三妮儿满口答应:“那有啥的,带你们去。” 糊弄孩子还不容易,反正经历过的人,多数都作古了,还不是她指哪儿是哪儿。 林清平时舍不得动儿子一根手指头,实在控制不住了,拍了他一下,“白眼狼。” 火车乘务员来催促送站的人下车。 余岳掰开她的手臂,催促:“妈今天咋总骂我,你快走吧。” 他早就惦记上铺了,一得了自由,蹭地蹿到梯子上,猴子一样往上爬。 林清气得想翻白眼又憋住。 火车又鸣笛了,余秀民揽着林清的肩,“走吧,再不下被带走了。” 林清靠在他肩头流眼泪,一步三回头地下了火车。 三个孩子从小就长在部队附近,一开始在周边的县城,后来搬到家属院儿。 余岁和余欢都没出过远门,余岳很小的时候跟着母亲去过外祖父外祖母家,但早没印象了。 余岁捧着本书埋头看,好像什么都不关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