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学下巴微抬,嘴角上翘,骄傲地站立。 常山嫂子胆儿大,站在人群里直接扯开嗓子喊:“大队长,那我男人拿几个工分啊?” “按照上工的工分给,三天后常山回来照常上工。”赵新山回答完,又没好气道,“这是为了集体,平时有空闲,傅知青他们需要帮忙,大家能帮就帮把手,别老工分儿工分儿的。” 常山挠后脑勺,嘿嘿傻笑。 社员们也都嘻嘻哈哈,反正他们学到了,干额外的活能拿额外的工分,才不会傻乎乎的只知道埋头苦干。 那叫啥,正当权益嘞~ 随后,傅杭借了赵柯家的自行车去公社打电话。 刘兴学则是十分积极地抓着常山带路,他、林海洋,赵永军三个人一人一把锹,赶着牛车去挖土。 常山经常帮着各家盖房子,很清楚赵村儿附近哪个位置有啥土,哪儿有沙子、石头。 刘兴学开口就让他先带路去远点儿的地方,从远往近处挖。 各个村子之间有明确的界定,有时候挖个菜采个蘑菇捡个野鸭蛋,如果越界,还正好被逮到,都要要回来,不给很有可能会打起来,甚至演变成两个村子的械斗。 所以,最远,也只能到赵村儿跟周村儿大队交界处的飘垡甸附近。 这一块儿苔草覆盖,泥土湿度黏度都比较高。 常山手指指着前面画了一条线,强调:“刘知青、林知青,别越界啊。” 刘兴学和林海洋齐齐点头,三人就开始挖,肉眼瞅着像,感觉挺黏的,稀里糊涂地装筐,满了就往回走。 是真的走。 牛是宝贵的集体财产,拉土已经够辛苦它的了,常山可舍不得再让三个男人坐上去。 刘兴学和林海洋提出反对意见,常山死活拦着不让上车。 没办法,只能走。 十几里地呢,不可能每趟都三个人来去,于是,路过小河边儿,刘兴学和林海洋就停下,俩人先挖着。 常山一人一牛车回村儿,往傅杭院子里卸完第一车土,马不停蹄又去找两个知青。 就这么来来回回,一上午,在刘兴学的督促下,三人一口闲气儿都没喘上。 中午,陈三儿下工回来,就看见本来干净整齐的院子里堆起四个土堆儿,有一堆儿还是稀的。 等他做好饭,挖土的三个人回来,院子里又多了第五个土堆儿。 常山回家吃饭,林海洋一身土,累得躺在最新的干土堆儿上,不动了。 刘兴学在院里找了几块儿之前造水车剩下的板子,写上字儿,记录哪堆土是从哪儿挖的,插在土堆儿上。 陈三儿看见,表情纠结:“……” 金大娘在院子里瞧见,揪着眉头站到凳子上,隔着赵柯家的院儿,冲着刘兴学和林海洋大骂:“干啥玩意儿呢!坟迁过来了,晦不晦气!” 刘兴学吓得手里的板子掉落。 林海洋倏地跳起,表情尴尬。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刘兴学和林海洋瞧着,可不就像是她说那样吗? 越看越瘆得慌,刘兴学赶紧把板子拔下来。 那咋记录? 赵柯听见金大娘的骂声,走出来,向刘兴学传授她画圈儿的经验,还友情赞助了他一个工作手册。 “咋没想起来呢?” 刘兴学一拍头,向赵柯道谢后站在房子门口,开始画圈儿,标注。 赵柯站在木围栏旁边,劝说:“肯定是太累了,人是铁饭是钢,刘知青,别忘了吃饭,中午好好休息。” 刘兴学顶着脑门儿的泥,嗯嗯答应。 但他饭是吃了,休息不存在。 下午,刘兴学又催着常山和林海洋去挖土。 连常山这样干惯活儿的庄稼汉都受不了他这紧密的强度,更何况林海洋一个知青。 再回来,常山也不心疼牛了。 三个人都和土一起坐上了牛车。 傍晚,傅杭从公社回来,放眼望去,只见院子里土堆一座座。 吃晚饭的时候,林海洋拿筷子的手都在抖,筷子打在碗边儿,哆哆哆哆…… “太丧心病狂了!”林海洋恨不得咬下刘兴学一块儿肉,“他肯定是想跟你比!他想拼输赢,他去拼啊!” 刘兴学比林海洋还矮点儿瘦点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提起来的劲儿,完全没偷懒。 林海洋一表示不满,他就满嘴的“M.DamiNgPUMP.COm